番外之一：裴先生的孩子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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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上元节，京中放开宵禁，举办一年一度的赏灯会。

因有番邦来朝，随行杂耍团技艺高强，于御前献艺之后声名远扬，有大臣进谏：“独乐乐，不如与民同乐。恳请陛下许这杂耍团于上元节夜赏灯会上表演，也好叫他们有机会一睹我天朝繁荣盛况，以扬国威。”

于是，今上特许番邦杂耍团于上元节赏灯会上表演，又着鸿胪寺、礼部、工部协同在东华门外搭建高台，以供杂耍团表演、百姓观看之用。

消息传出，京中沸腾，无论仕庶皆都谋划着要带全家出游，一睹这番邦杂耍团的风采。

作为一条不动弹的咸鱼，檀悠悠并没有把这种热闹计划在程里，想到要和那么多摩肩擦踵地挤啊挤，挤得满身臭汗，还不一定能看到表演，她就懒得动，觉着还不如在家打双扣搓麻将，搞一搞裴校长最为恶痛绝的赌博活动，顺便调动一下家庭气氛。

然而已经懂事的裴萱萱并不答应，小姑娘五岁多了，心里很有主意，一早听到家中下议论这个事，就谋划着得去凑凑热闹。

因为担心老爹迫于母上的老虎之威否决这个主意，她就很有心机地把魔爪伸向弟弟裴澹。

裴澹四岁，小名腿儿，属于懂得一些事，却又不完全懂，非常好利用的那种小傻蛋，被姐姐天天洗脑，就吃饭睡觉做梦都想着要去看杂耍表演。

裴融也想满足孩子们的心愿，便和檀悠悠商量：“我在御前看过表演，确实挺不错，这么难得的机会，理当让孩子们看看，长长见识。”

檀悠悠不反对：“夫君说得很对，你带孩子们去，我领着老三在家歇着。”

裴融很惊奇：“你不想去看看吗？大家都想去呢。很彩，平时都看不到。”

比这稀罕的都见过无数了！咸鱼悠心里很不屑，表面装得十分贤良淑德：“老三还小嘛，吹不得冷风，又怕被惊吓，万一闹着要吃啊，又要换尿布什么的，麻烦，我在家看着他，你们放开了玩！”

老三裴濯，刚满八个月，是个乐呵呵的大胖小子，吃得睡得拉得，就是胆儿有些小，所以这个理由非常充分。

裴融很认真地思考一回，拉着檀悠悠的手，很严肃认真地道：“孩子留在家里，给母照料，我领着你和萱萱、裴澹一起去游玩。你不能总顾着孩子们，还得多为自己想想。”

檀悠悠真心不想去，就继续装贤惠：“不行，我放心不下老三，今天夜里放鞭炮的肯定很多……”

“往他也是母带着的，没事儿，咱俩一起带萱萱姐弟出去，他们也高兴……”裴融觉着除了老三之外，必须全家一起出游，谁也不能少，所以非常坚持。

“……”檀悠悠不吭气，瘫在躺椅上想借。

萱萱一看，她娘的懒病又犯了，立刻扑过去各种撒娇，还滴眼泪：“哇啊，娘亲，亲亲的娘亲，好想看啊，要是我没得看，下次和栓子一起聊天，什么都不知道，他会嘲笑我的。”

檀悠悠不为所动：“栓子比你老实多了，会嘲笑的是你吧？”

萱萱就给裴澹使眼色，裴澹上前抱住檀悠悠的手，将圆圆的大靠过去，蹭啊蹭。

檀悠悠假装不懂，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

裴澹就抓着她的手，钻到书本和她的脸之间，抱着她的脖子，仰着盯着她的眼睛看，黑亮的大眼睛眨啊眨。

檀悠悠的心早就软了，强行撑着不倒。

“娘亲。”裴澹噘起小嘴，对着她左边的脸“啪叽”一，见她没反应，就又对着右边的脸颊“啪叽”又一，再跟着亲下，亲鼻子，谓之“连环亲”。

“好了，好了，去去去去！”檀悠悠忍无可忍，丢掉书把裴澹抱了放在右边大腿上，再把凑过来的萱萱抱了放在左边大腿上，严厉地道：“到时候要听话，牵紧大的手，不许跑，不然会有拍花子抢小孩儿！以后就再也见不着爹娘啦！”

裴澹和萱萱一起猛点。

萱萱很懂事地忽闪着小鹿眼道：“娘放心，我会紧紧牵着弟弟的手，盯紧他的，要是他不听话或者忘记了，我就提醒他！”

裴融摸摸儿毛茸茸的，怜地道：“好，萱萱真是一个好姐姐。”

萱萱朝裴融伸手要他抱：“小弟也去吗？”

裴融把儿抱起来，柔声道：“小弟不去，他太小了，让他留家里。”

裴澹咬着手指，很羡慕地看着姐姐，也伸手要裴融抱。

裴融却是不肯抱他，还严肃地道：“你要听姐姐的话，不许跑，知道吗？”

裴澹有些委屈，却还是乖巧地点了。

檀悠悠乜斜着眼睛瞅裴某，示威似地使劲亲一腿儿。老古板，奉行什么“君子抱孙不抱子”的古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