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契丹的算盘

“契丹的汉？燕吗？”现在正是要与契丹开战的时刻，黄金彪突然带来这么一条消息，让徐平一时有些反应不及。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内战和外战不一样，内战正义一方到处都是自己，当然可以广取报来源。外战就不同，一是容易上当受骗，再就是会面临道德困境。一边让本国百姓忠于国家，忠于朝廷，一边去策反对方的，思想不容易统一。

在西北的时候，徐平把对党项之战视作宋朝内战，就是从根本上解决这个困境。凡是反对党项的，不管什么身份，都是心向朝廷。既然是内战，任何反对元昊，都是不与贼为伍，没有道义上的压力。跟契丹作战这个办法就不好用了，肯定是外战，徐平不得不尽量避免使用对方的员。收集报，也是使用宋，通过打听和分析的办法。

这个困境在历史上是一直存在的，一边使用降将，一边瞧不起投降的将领，宋朝之后的朝代特别突出。不用国际主义和帝国主义的大旗，没有高高在上的，也没有跨越民族和国家的阶级斗争，就没有策反敌方员行为的正义。

见徐平并没有喜出望外，黄金彪有些失望，道：“这一家是燕地大户，平州氏，家里世代做海商，颇有些钱财。看着南朝这些年好生兴旺，心中羡慕，似有南归之意。这些子契丹点集兵马，对幽州和平州盘剥甚重，是以心中不满。听他的说法，契丹到底有多少兵马南下，因为要过他们那里，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听到这里，徐平的脸色平缓下来，道：“若只是消息，家说，你就听着。回来之后到我这里，有个王学斋，是主管都部署司公事，说给他听就是。我与你说，契丹终归是敌境，打听些消息可以，过分的事可千万不要做。要知道轻重，不要鼓动家，为了向本朝表忠心，抗税抗捐甚且作。惹出了祸事，他们吃苦，会怨你的。”

平州在行政上属于南京道，但财政上单列，是相对独立的地方。以前的云州也是这样的质，在行政序列上属于南京道管辖，但财政独立。后来升为西京，别成一道，才从南京道彻底独立出来。契丹的制度既有他们的传统，也有从唐朝继承来的，还有一部分来自于五代政权，后来又有学大宋的。各种制度杂揉，连契丹自己都搞不清爽，宋朝对很多方面当然更是摸不着脑。徐平回京之后，加强了对周边国家的报工作，才理出了个大概，很多细节还是不清晰。就如契丹点集兵马，到底是怎么组织，怎么汇集，粮到底如何供应，现在对宋朝来说都是一个谜，很可能契丹就没有统一的制度。

从南京析津府打听到的消息，今冬契丹从中京道和东京道点集了二十六万兵马。加上山前原有的十万多，共计约四十万兵在山前对阵宋朝禁军河北路五十万。战事起来，宋朝还有河东路约十万可以投，契丹就只能靠王庭直属的军队来应对了。

新点集的二十六万兵马，到底是来自于哪些部落，是契丹，还是奚，还是包括了真，一概不知。而且从探听来的报看，主管山前事务的南京留守耶律重元，好似同样不知道。作为前方主帅，他也同样只知道会来二十六万，其他两眼一抹黑。

整理了一会思绪，徐平问黄金彪：“那你有没有听说，今冬向山前点集的兵马，到底是有多少？来自于哪些部落？都是什么时候聚集？”

黄金彪笑道：“那些蛮撮鸟做事稀里糊涂，哪里会如此清楚明白！听那说，现在约有七八万已经过了平州，还有两三万后边要来。其他的马，鬼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过来。现在点齐的十万，约有三四万契丹，剩下的都是奚。听那个话里的意思，好似要从东京道点集不少，多半还要点集真部落。”

徐平点了点，真部落在契丹是半独立的状态，这几年稳定一点，前些年不时会有叛。契丹兴起之后，最先对付的是同文同种的奚部落，剿抚并用，最后终于算是收复了。现在虽然还有奚大王府，军政已经完全被契丹掌控住，基本算他们自己。而后对付的就是东京道的渤海和真，征伐了这么多年，看来有效果了。把真用在对宋前线，对契丹可谓是机遇与风险并存。用得好了，多大量生力军，用得不好，说不定这些被点集起来的真兵马就反了。

转念一想，徐平又觉得契丹是有另一层用意。未必不是今年宋军的压力太大，契丹怕把重兵投到幽州前线，后方实力空虚，真部落乘机造反。脆釜底抽薪，把他们的兵马先点到前线，威慑宋军的同时，契丹军队从旁监视，一举两得。

帝国对外占据上风，内部的矛盾都能压制得住，看起来繁荣昌盛。一旦外部的环境变了，压力增大，则内部各种矛盾都会发。外忧会激化内，内会引发外忧，内和外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随着宋军对契丹的压力逐步增大，契丹会越来越面临这些问题。

徐平又问了黄金彪探听到的消息，对契丹面临的压力有了一个大致估计。

上京道兵马是契丹王庭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