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政令分掌

赵祯带着几位宰执上前，俯视地图前面的沙盘。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这沙盘极大，西起河西四郡，东到河东路的黄河，基本把整个党项都包括其中。上面依然是秦凤路最详细，各种山川地理，设的堡寨，修的道路，桥梁渡，应有尽有。秦州军和天都山党项军的军事部署，那一带有哪些城池关隘，驻扎了多少军队，估计有多少户、粮，都一清二楚。而其他三路就简略得多，仅有城池、关隘和驻有重兵的大堡寨，细节并不清晰。如延州门户金明寨实际上是一个大型的堡寨群，下面统领的寨堡数十，在这沙盘上却只是一处。这不是李璋对那里不用心，而是延州经略司报到枢密院的报就是如此，不成系统，没有细节。

在沙盘前端详良久，赵祯道：“虏在吾目中矣，番贼已在掌握！”

吕夷简和李迪与众宰执一起称是，道：“若是山川地理、兵力部署各路都能如秦凤路一般详细明白，则如何措置防秋，枢府提出方略又有何难？运筹于帷幄之中，而决胜于千里之外，古诚不欺我，然也当如此明白才可。”

“虏在吾目中”是建武三年汉光武帝征伐陇右隗嚣时，马援聚米为山谷，向他指划山川地理时，光武帝所说。此时徐平所经略的秦州一带，便是当年马援所要进军的地方，不过现在李璋所制作的沙盘比当年马援所作细了不知多少，上面报也更详尽，敌我双方的攻防态势一目了然。赵祯有感而发，心底何尝不是想再建当年后汉的威风。

上一个冬天徐平两场大胜，给了赵祯军事实力不弱于党项的信心，此次李璋在秦州攻占会州之后回京奏报，给他演示前线战事，又让他第一次对军事态势有了清晰认识。听了李璋所转述的徐平对党项的方略分析，看过了各种地图，对党项一战怎么打，赵祯首先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今天看了沙盘，最少对于西线战事，已经了然于胸。

几位宰执对着沙盘，与自己以前对战事的了解一一对应，一会恍然大悟，又有时暗暗摇。宋军的前线奏报还算详细，但不成系统，看过各种奏章的，当战事聚焦在一个狭小区域的时候，还能理出绪来，一旦扩大到数州之地的范围，聪明也只能够理出个大概来。宋军己方的报不缺，但报的分析是空白，仅仅靠官员的个智力如何能行？

战争是短时间内敌我双方快速移动、攻防的过程，局势瞬息万变，其中涉及到的信息量庞大，对决策的要求极高，其复杂远超过一般的事务。确实有天才的将领，能够凭借敏锐的直觉，做出准的判断，从而赢得战事的胜利。但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是因为可遇不可求，一国的生死存亡不能依赖在这上面。这个时候，徐平这种花费大量力物力把战事的报分析和决策过程格式化，一切都摊到台面上来，就可靠得多了。

吕夷简叫过李璋，照着沙盘上显出来的双方形势，问他最近的会州之战的过程。这是最近的一场战事，徐平的奏报一向详尽，吕夷简又天资过，过目不忘，此时让李璋对着沙盘讲解，与前些子收到的秦州奏章一一印证，很多疑问都豁然而解。

听李璋讲过，吕夷简思索一会，对赵祯道：“陛下，照着这里的山川地理，再按前些子秦州奏来的军，秦凤路如何防秋，臣已经心中有数。当今急切的事，是让李璋按着秦凤路的格、式，发到其余各路经略司，把双方军奏报上来。若是都如秦凤路一般把双方军标志明白，则枢府所发宣命，就都有章可循。”

惟一的武将宰执王贻永道：“枢相所言自是不错，不过要如秦凤路一般奏报军，则军中所费力极多，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强行让各路帅司奏报，只怕也是不实的多。”

王贻永尚太宗郑国公主，本来是王溥之孙，尚公主后升排行改名贻永，与叔叔王贻庆成了同辈。他是外戚，名臣之后，虽然武将出身，其实并没有带兵打过仗，能在枢密院坐住，更多的是靠格清静，与无争。虽然没打过仗，但多年为武职，对王贻永对军中的况比其余几位文臣熟悉得多。看着沙盘上奏凤路军事态势分明，一切简单明了，他却知要做到这一点绝不容易。依三衙禁军的体制，军中无僚佐，一切事务归于统兵官。这种况下各级统兵官能够知道手下有多少已是不容易，要让他们按照秦凤路这样把军整理出来，绝对不可能做到。强行让他们做，报上来的军只怕也是编的。

旁边的参政杜衍道：“自数年之前，徐平便就要在军中行军改。所说军改，无非是在军中设僚佐，把自收藩镇兵之后从军中剥出去的幕职僚佐重新建起来。那个时候，三衙诸将喋喋不休，言了禁军旧制，只怕一遇战事不堪使用。现在真遇到战事了，还是徐平那里补了僚佐的军队能打，宿将所带的三衙兵，却连连战败，未立尺寸之功！现在枢密院要让他们报军了，还是因为无僚佐，无手，连军都报不细！要灭番贼，看来只怕还是要让禁军把旧的军制改了，统兵官手中的权，收一部分上来！”

杜衍说完，几位宰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