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虚开中路

徐平也笑，如果真能够把禹藏花麻引诱来，铺子里的那些货物全都被抢了他都心甘愿。分布在山谷间到处游牧的蕃羌部族实在让疼，不是能不能打得过的问题，则是如果要去一一讨平，光在路上就要花掉几年的时间。徐平哪里有这个时间？以最快的办法消灭敌对地区的有生力量，造成力量真空，而后快速填补进去才是最理想的。

“为了足以让禹藏花麻下定决心，我们下的饵再重一些。自到秦州，归明武军驻清水县一带，宣威军则驻秦州城以西，我们守住了北路和西路，惟有中间西北一路没有大军防守，门户开。本来这样安排，是因为西北一带都是生蕃，初来蕃不熟，暂时空在那里。按原来的想法，熟悉了蕃就要把那里填补起来，现在有了禹藏花麻这件事，就不这样做了。以整训部伍和配合并帐为村为名，各部驻扎原地不动，让进筑甘谷城的在表面上成为一支孤军，让我们撒出去的饵更香一点。”

因为战役组织能力薄弱，宋军基本不会采取这种诱敌、聚而歼之的策略。不然把敌军引来了，很可能的是各部一片混，不但不能聚歼敌，自己反倒很可能溃败。很多时候军事计策不是能不能想出来，而是能不能做到，军队的整体素质上来了，则怎么打都顺。反过来，军队的军事素质低下，任你智计百出，也只能沦为笑话。徐平到秦州一定要改军制，全力进行军队整训就是这个用意。没有军队的能力相配合，什么战略、战术都是虚的，再是算无遗策，也有可能失街亭。

正是因为宋军一般不采用这种战术，徐平才要用来对付禹藏花麻。在周边蕃羌的印象中，宋军的战术刻板，他们即使能够想到进犯被聚歼的风险，也不相信宋军能够做到。越是出其不意，越是能哆收到好的效果，总是被自己的印象所左右。

徐平对李璋道：“最后，机宜司要选派得力手混到西北一路去，除了搜集敌，还要极力撺掇禹藏花麻周围部族的南下进犯。不要拘泥于以前的做法，这次来的部族越多越好。我们这半年已经做好了战争准备，以三都川的地形，哪怕是在最开阔的谷，两军对阵最多也只能容下双方各万把摆开阵势，再多也没有用处。让有意跟朝廷作对的部族全都聚到一起来，数再多，我们的军队也完全吃得下！”

李璋起身叉手应诺。

西北山川碎，除了河谷很难找出大片的平地，哪怕就是在河谷里，大队马也摆不开阵势，战斗的规模受到限制。其实这种地形最利于禁军擅长的小规模战斗，没有了强力部族的组织指挥，蕃部很难对禁军形成威胁。

蕃羌部族到底是部落军队，即使勉强凑到一起作战，也没有组织，更加不会考虑选择合适战场、投多少军队的问题。上一次曹玮的三都谷之战，李立遵到底带了多少没有确数，只怕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曹玮共带了七八千，一战就把宗哥联军冲溃，追杀了数十里路，斩首数千级。到底逃了多少，就没有知道了。

禹藏花麻的号召力远不如李立遵，不管他能够带多少来，组织上必然混，桑怿一军就足以正面击败他们。最开阔的谷也只能部置一支宣威军，高大全的归明武参与不进去，他们应该有其他的任务，徐平要的是把来的全都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