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意外之喜

昭文馆，还没有那个地位让宋祁办事，也只好生闷气。

又聊了一会闲话，回到县衙的主簿乘快马赶来，捧着几本卷宗对徐平道：“禀副使，河县确实有说今年的河道改变，而且越来越向北移。”

听了这话，徐平一下站了起来，中道：“拿来我看！”

把几本卷宗看见，徐平抬起来，长出了一气：“天助我也！”

王沿在一边道：“从在八角镇，徐副使一直关心那个孩子说的真也不真。在我看来，何必如此费心思，只要派个去河县，行文问个清楚，那些是不是县里的公就好。不是公，只管按照是贼严刑拷打，还怕他们不招？”

徐平看着王沿叹了气：“王副使，且不说我们无权办案，就是有权，现在有差使在身，又何必在这些事上虚耗力？我问的这件事，与抓起来的那几个并无关系，而是与我们的差使有关？”

王沿一愣：“与我们要查看的河道有什么关系？要查的是引洛水汴河，管什么黄河的水道翻滚到哪里去！再怎么样，我们也不会把水渠挖到黄河去。”

徐平摇了摇：“你还是不知道引洛水的水渠难在哪里，不然就是会这么想了。”

听徐平话说得如此直率，王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还请徐副使指教一二。”

“洛水开渠引水，从巩县开水，到氾水县都一路平旷，开起来容易，用工也并不多。但到了氾水县后，与汴河中间夹着一座广武山，原先郭谘回报，是预计从广武山南引水，过去都是山岭坚石，开渠极为不便。虽然桥道厢军有火药，但在山上开渠终究是有许多不便。现在黄河水道北滚，与广武山脚之间留了一片十里左右的河滩出来，便可以在河滩开渠，从广武山北引水，水渠最艰难的地方一下就绕过去了！”

说到这里，徐平呼了气：“王副使，你说这件事，对我们不是比几个犯事的公重要得多？我们出京做的就是这件事，心思当然要放在这上面！”

王沿没想到徐平真地指教他，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地道：“既然如此，徐副使何不在八角镇就把话说清楚，白白让我们心不定！”

“我那时说了，如果黄河水没退怎么办？平白惹出其他议论来！”

徐平没有明说，我是信不过你王沿，如果到了中牟发现这事没谱，按徐平的意思不行便就开山，但那时候搞不好王沿就会拿这说事，要等到黄河的河滩露出来再开渠引水，那样就又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见两位副使话不投机，苏绅在一边打圆场道：“时间已经不早，徐副使想知道的事也有了消息，不如便开酒筵如何？”

徐平摇了摇：“不用太过铺张，弄点便饭来我们吃过就走。难得有今年黄河给我们这个机会，必须抓住时机把事做完。”

苏绅哪里肯如此率，忙道：“两位副使难得到了下官治下，怎么能够走得如此匆忙？好坏在这里住一宿，让下官略尽心意，明一早起程也不迟。再者说了，现在起程晚上只能赶到白沙镇，那里驿馆狭小，也住不下这么多。”

徐平道：“不了，我们不去白沙镇，便从这里北上，沿着汴河到河县去。”

“什么？！”王沿听了这话吃了一惊，“临行前不是说好，我们先去巩县，选好了引水再顺着下去，找寻合适路线吗？怎么又要去河！”

“此一时彼一时，我们出来做事，当然要随着事变化而定行止。现在知道了河县那里黄河水道北滚，这是最重要的事，当然是要先去那里。”

听了徐平的话，王沿一梗脖子：“在下不敢苟同！莫说是临行时已经定下来了路线，就是没有，巡视河道也要从引水看起，这是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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