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官场浮沉

庄子东边的大柳树边，几张案几摆在阳光下的地上，徐平一众席地而坐。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案几上摆满了庄里自制的菜肴，虽然不够致，但胜在原料新鲜，花样繁多，别有一番粗犷的风味。

徐昌带着几个庄客在一边给几斟酒上菜，享受着秋午后的时光。

几中石延年的年纪最大，但与几相比差了个进士出身，官职也低，一帮同年还是推王素做了上位。王素与赵諴年龄相同，名相之后，也当得起这个位子。

菜上得差不多，王素端起酒杯道：“自数年前一别，难得我们几位又能聚在一起。可惜王伯庸和赵叔平两位公事缠身，无暇前来，却是可惜了。”

韩琦道：“左右是在京城里，后自然有机会。”

王尧臣和赵概两任着馆阁职事，偶尔其他署司缺会出来短暂任职，正职还是在馆阁那里。经常在皇上身边转悠的可没那么好请假，尤其是以同年聚会的名义，几任皇帝都严防臣僚结党，用这种借请事假那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几个一起点称是。有了徐平这么个碰的地方，后有大把的机会聚在一起，倒不用在意一次两次。

喝了杯中酒，王素“咦”了一声，咂咂嘴唇，举着杯子问徐平：“云行，我在你庄里三天，怎么今天才喝到如此好酒？浓而不烈，喝过有余香，与前几的大不同。说句心里话，你庄里制的白酒我在许州就喝过，酒味虽浓，但过于猛烈。不合于君子之道。今天这酒却不同，酒味既浓，又柔，实为上上之选！”

徐平见其他几个一起看着自己，只有石延年泰然自若，不放在心上。他喝酒越烈越好。绵绵柔柔地像个小娘子，有什么意思？

放下杯子，徐平对几拱手道：“是我的错，怠慢诸位了。我庄里酿酒，向来有一个规矩，三分里有一分都要陈起来，其余两分发卖。这陈起来的酒，依着我早前定的，不得我的允许是不能饮用的。今天喝的酒。都是陈了六年以上，数种勾兑在一起，与平常外面卖的酒大大不同。说句自夸的话，除了我庄里，天下再没一个地方能喝到这酒！”

众啧啧称，杯里重又倒满，都端着杯子看。

这个年代平常卖的酒，一是度数不高。再一个密封不好，容易酸败。讲究的都是喝新酒。徐家的酒如今在京城里也有了名气，讲究的是越陈越贵，算是独树一帜。但徐平到这个世界才多少年？再陈也陈不到哪里去，成了商场上的一个噱。这几位文也图新鲜喝过城里发卖的徐家白酒，都因为酒味冲鼻浓烈，并不喜欢。直到今天喝过了徐家藏起来的真正好酒。才知道是自己以前见识浅了。

其他倒还罢了，王素是个讲究的，要的就是喝天下最好的酒，平常就连皇宫里的贡酒都受他鄙夷。听说徐平这里有如此珍贵的好酒，心里就打起了主意。怎么也要弄几大坛带回去。天下的好物，自己不能尽享用岂不辜负一生？

酒过三巡，几个自然而然地就聊到了政事上，尤其是关系到几升迁的事。这种同年聚会，本来就不是单纯地见见面联络感，几正当年，自然更加关心官场动态。

韩琦首先开，问王素：“仲仪，你也已经在外面两任，有没有想调回京城？“

王素看看一边只顾喝酒的石延年，正色道：“自然是想。不瞒诸位，孔谏议延鲁已得诏旨回京，接任御史，荐我御史台。如无意外，今年当能回京城，与诸位把酒言欢。”

众听了一起道贺，御史长官推荐属下，如无意外大多都能成事。更况王素世家出身，脉众多，这升迁自然手到擒来。

徐平向王素道贺罢了，偷眼看了石延年一眼，暗暗叹了气。

孔道辅回京接的是现任御史中丞范讽，范讽与石延年关系匪浅，王素有了机会升上去，石延年又要蹉跎了。这事怨不了别，只能怨范讽自己，有吏是有吏，但也过于钻营了些。当官求荐举不是什么丢的事，官场常，但范讽千不该万不该求到个内侍身上去。当年范讽能调回京城，并屡屡升迁，靠的是搭上了内侍张怀德的线，在刘太后那里说上话，一直做到御史中丞。

如今太后去了，张怀德被外放，范讽当年的黑账就被翻了出来。现在的大形势，就是用当年被刘太后贬过的代替他提拔的，范讽的政治前途相当不妙。

石延年算是有眼力的，前两年范讽荐他升官他都拒绝了。但荐举制就是这样，举主倒了自己必受牵连，不然怎么警告举主不要滥用手中的荐举权力？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还罢了，偏偏前来接任御史中丞的是孔道辅。

孔道辅是圣之后，孔子第四十四世孙，向来以道学自居，与齐州出生的范讽同是京东，一起长于齐鲁大地上。但这两位老乡从学问到作风，都是水火不容。

范讽是“东州逸党”的领袖，追随他的是京东地面的一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