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不是盗贼的盗贼

。想提举司官再三申明山禁，说山上的一一木，都是朝廷里圣上的财物，我大宋治下官民都不能随便砍，况是他们两个趾！这不是反了吗？我们便把抓了！”

桑怿听着韦大郎舌绽莲花，说的一套一套的，也不知找了什么学来，竟然是大义凛然，很有些舍身报国的意思。要不是那一老一少看着实在扎眼，桑怿都会被感动。两国界，边民跨境打猎捕鱼，砍柴割，实是稀松平常的事，按桑怿的意思，这种事不好过问。不过他拿不准徐平的意思，一时沉吟不语。

想了一下。桑怿才道：“山林川泽。是天子私产。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看他们两也是迫于生计，不像盗贼的样子，还有其他恶行吗？”

“有的，有的！”丁小牛被韦大郎抢了风，在后面憋得难受，有了机会急忙挤了上来，举着手中的小布袋，“官。这两还偷我们大宋农的粮食，这布袋里面就是证据。我们拿贼拿赃，冤枉不了好的！”

说完，解开布袋，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原来是七八穗玉米。这种作物适合山地种植，虽然徐平三令五申不许开山种地，这两年还是传播了开来。

桑怿看着地上的玉米，眉皱得更紧了，沉声问老者：“这些真是你从我大宋境内农田里摘的？”

“官。我家里断炊几天了，摘几穗填孩子的肚子！”

老说着。转看着咬着手指的小孩。

小孩歪着看着上面的桑怿，咬着手指，眼中有害怕，也有好。

桑怿轻咳了一声，换了个柔和的语调，问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蹄。”

“这些玉米是哪里来的？”

“爷爷从树林边摘的，说是回去煮了给我填肚子。”

听到这里，桑怿叹了气，这祖孙两个看着再可怜，罪名却是脱不掉了。认真说起来，山里的土还有些处于部落状态，没什么私有财产的概念，也并不认为偷盗是什么可耻的事，意识里跟打猎捕鱼差不多。不过如今这里归到了官府治下，律法不认，犯了法就该惩罚，更何况牵扯到了两国。

“来呀，去库里取十贯足钱给韦大郎和丁小牛两。”

案下吏得了桑怿吩咐，应声诺出了官厅。

韦大郎和丁小牛早支起了耳朵，听到了钱字都是心花怒放，对视一眼，心里像藏个小老鼠一样挠得痒痒。凭祥峒这里没什么花，两尽可以去宁明镇花天酒地几天，实在是平生没有过的快活子。

看着老和孩子，桑怿沉声道：“念你年老不易，也是为了孩子才做出如此错事，我也不重罚你了，笞二十，算是薄惩吧！”

盗七贯以上才流配，几穗玉米如果不是牵扯到趾，老孩子不是宋民，最多也就是训戒几句。就是所谓的笞二十，听着吓，其实按折杖法也不过是上挨七下，执刑兵士看老面上留点，勉强还能走着回去。

得了桑怿命令，上来两个兵士挟住老，几个大步就拖到了官厅门，按在了如阶上，一个随手扒掉老裤子。

小马蹄为知道要什么，快步跟在后面。到了门，见另一个兵士从架子上取了小板子下来，才明白过来，一下扑到爷爷身上，张开手臂仰着身子护着，一双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桑怿。、

桑怿心里叹气，官断案，最怕碰上老孩子和，说是铁面无私，看的却不一定什么观感。是感动物，大板子打在老孩子身上，都会觉得可怜。

“那老者，你今年多大年岁？”

老趴在地上道：“禀官，小老儿今年五十八岁了。”

桑怿只觉得苦，心说你满白发，怎么才五十多岁？若是年满六十，算是老，杖刑不及老弱幼，这顿板子也免了。看着外面，那个小孩死死靠在老身上，不许别靠近，执刑的兵士也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吏取来了铜钱，韦大郎和丁小牛欢天喜地接了，谢过桑怿。

韦大郎抱着铜钱，看外面局面僵持，对桑怿道：“官，这贼骨你别看他年老，可是能窜到我们大宋来偷东西！若官下不了手，小的抖胆，上去两板子打断他的腿！”

桑怿脸一板，喝道：“官厅里面怎么任你喧哗！怎么处置，官自有主意，要你来教吗？”

韦大郎不敢再说，心中犹自愤愤不平。

桑怿对执刑兵士道：“看这老身体瘦弱，好似身上有病的样子，今天不宜受刑，暂且记下来，先收押吧，过些天再受刑。”

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心说这是徐平搞出来的麻烦事，还是给他处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