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河阴惨败

将面对困局想到的竟然是自杀，可笑，可悲。他需要张俊活下去，张俊如果死了，余下将士还有逃下去的勇气么？濒死之际，唯有张俊能给这份勇气。

没再理会张俊，程方调转马举到喝道，“兄弟们，可还有男儿，随本将会会这契丹狗贼！”

宏伟的大宋，可笑的大宋，一个文至上，武夫如狗的朝代，可就在这个昏暗的大宋王朝下，并不缺少英勇的男儿，一声召唤。有几十、几百。慢慢汇聚成了两千多的决死营。

看着决然而去的程方。张俊心中某些东西被唤醒了，他低身捡起宝剑，拨马南去，“儿郎们，随本将冲....”

张俊领着余兵南下，可让他气怒加的是竟然有一批转身北上，直接跪在了地上。泽州节度使云刀烈、怀州节度使宋子生、卫州节度使蔡丽森自知逃生无望，领兵投降。

有降辽。张俊也无可奈何，每个都有选择活下去的权力。泽州节度使云刀烈号称忠勇无双，自开战以来，杀敌无数，攻城之时，势必身先士卒，可就这样一个猛将，竟然率先投降了辽，世上之事，永远都是这么的不可捉摸。就像没能料到伐辽大军会败的这么惨。

程方已经管不了身后事，云刀烈等投降。可耻却也让理解，每个都有选择生的权力，尤其是不能稀里糊涂的死。云刀烈兵如子，恐怕他想投降，也是不想让手下士兵再做无畏伤亡吧？云刀烈可耻，他程方也高尚不到哪里去，他不也让自己的好兄弟钱林偷偷的往灰河流域逃了么，都是为了活命，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这一支骑兵乃是拱卫上京的前卫师，此次奉命远调西京，目的就是配合完成最后的剿杀，看到那些迎上来的汉，前卫师统领速查阿挥手留下两千骑兵，余者直接向南绕开，“杀！”

一声怒吼，纵马扬鞭，奔跑起来的骑兵是可怕的，他们就像后世的钢铁洪流，类在其面前就像蝼蚁一般。弯刀挥舞，无数大宋儿郎就像割麦子一样不断倒下，辽弓马娴熟，看着四散而去有些距离了，便张弓搭箭，好多大宋儿郎根本来不及反抗，而且在五丈原逃命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丢了手中武器，甚至连身上碍事的软甲都脱了。

逃，只有一个念，那就是不断地向南，向南，跨过石碣谷，就是家，可这几十里路，却成了大宋儿郎无法逾越的地狱之河。

程方握紧钢刀，紧咬牙关，就在刚刚迎敌的时候，一枝羽箭中肩，拿刀的手有些颤抖，甚至发不上力。这次是真的要死了，但死前也要张开嘴咬下辽一。

聿聿...聿聿....一些无助战马痛苦嘶鸣，那声音刺天际，直银河。又有两个辽兵纵马本来，程方嘿嘿冷笑，突然一个翻转身，手中钢刀甩出，钢刀旋转，直取一名辽兵胸，那名辽兵始料不及，闷哼一声栽落马下。没有迟疑，程方用尽全身力气，纵身而起，将另一名辽兵扑下马身，接着嘴朝那辽兵的喉咙咬去，此时的程方就像一猛兽，鲜血淋漓。

簌簌，几支羽箭出，程方再也站不起来，他趴在地上匍匐着，一点朝着最近的一名辽骑爬去，一丈的距离，却仿佛千里万里，难以逾越，终于靠近了，抬起右手，一点一点朝马蹄砸去。眼凶恶，虽然打了下去，可哪有半点力道，打在马蹄上就像是挠痒痒。辽兵笑了，笑得是那么的苦，又是那么的恨，一提马缰，战马前蹄扬起，狠狠地踩了下去。

噗，骨断裂，程方终于没了声息，夕阳已经沉落，天边有一点星光冉冉升起。

瓦罐不离井边，将军不免阵伤亡，生与死，苦与乐，悲与喜，与恨，一起都有尽！

灰河河畔，一直狼狈的兵马趴在河边喝着水，天色暗了，没追了，战马早已丢弃，看着东方，钱林虎目含泪，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他知道，程大哥活不成了，就在之前，他知道有一只大辽骑兵穿过五丈原之西向南而去。耶律大石，他就是个地狱里的魔王，杀起来毫无怜悯之心，幸亏听了程大哥的话，否则自己手下这几千也要葬送在五丈原了。

四月二十三亥时，经历了两个时辰的追逐后，大宋左路军张俊所部终于逃回了石碣谷。几万大军，面对辽步骑，竟然被杀的仓皇逃窜，一场大战，仅仅两个时辰就结束了。太快了，可也太惨了，去时近五万大军，回来时只剩下不足五百，还多是伤兵，张俊就像个死一样躺在石面上，星光洒在身上，带不来半点温暖。

就在刚刚，景开山去抵挡萧的追兵了，此去还能回得来么？

石碣谷北面十里处，一匹战马孤独的站在原上，景开山魁梧的身躯跪在地上，手臂不断留着鲜红的血，萧打马向前，狭长的鹰眼傲声道，“汉，投降吧，云刀烈、宋子生等已经投降，你现在投降并不可耻，本王保证，只要将军肯投降，我大辽必厚待将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