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余音绕梁

处时，龙门辩场内外已是声鼎沸。按照车胤的解释，此地历来如此，而随着各州学子云集天中，近来则更是喧哗。

龙门辩场讲台诸多，其中多数都是露天，学子们行此中，可谓是大饱眼福。因为许多登台之，往往就是他们所读经义的编撰者，心仰已久，如今竟然有幸得睹真容，心可谓是亢奋异常。

在这当中，有一座讲台上对坐二，彼此正在手谈弈棋，观者也是敛息凝，只是静静望着悬挂当空、由磁石打造的硕大棋枰。这对弈二，其中一个中年相貌英武，其对坐竟然是一个弱冠少年，而大棋枰上所显示的棋势，竟然是少年所执黑棋略占上风。

“你们可是大有眼福，竟然能于今得观棋坛局！”

行至此处，车胤先看一眼大棋枰上棋势，继而忙不迭望向台上，看到那对弈二面貌之后，脸色已是陡然一变，继而满是兴奋压低语调对同行者说道：“执白者何，大概诸位都不陌生，乃是临水公应诞！”

听到这话，举们不免抽了一凉气，纷纷踮脚张望。临水县公应诞所以士林知名，并不在于名爵势位，虽然其官居禁卫六军之中的扬武都督，而是其旧撰《弈势》载录古今名局，并号为棋坛圣手，学子们在州学也多学棋养，对于临水公之名自然不陌生。

然而最令他们感到惊异，还是与临水公应诞对弈那个少年郎，比他们这些都要年少许多，竟然能在与临水公这种圣手手谈中不落下风且还隐隐占上，实在惊！

“至于这个少年，诸位或有耳闻或是不知，他就是我们监中翘楚，有天中二玄之称的张玄之！”

听到车胤的解释，荆州举们或是恍然惊呼，或是仍然懵懂，但也自然有向他们解释。

天中二玄便是近年来于天中学府声名鹊起的两个少年俊彦，其中一个乃是出身国朝名门、同时也是吴王妻弟的谢玄。

至于张玄之，论及出身、背景或是不及谢玄尊贵，但才名却并不稍逊几分。其同样出身扬州名门张氏，外祖父顾和更是一度官居大尹。

最初令其声名骤大，还是顾和早年喜这个聪慧外孙，甚至想要将自身官爵所得珍贵的两个荫生名额其中一个赐予张玄之这个外孙，但张玄之却拒绝凭荫监，而是参加监试并以榜首读馨士馆。

这件事在当时天中颇为轰动，所造成影响便是足足两年内，监中无一荫生读，少年们在张玄之光辉之下实在耻于循就家门荫泽。

望着台上虽万众瞩目但仍气定闲的张玄之，车胤忍不住叹息一声，转向其他伸长脖子去欣赏扬州俊彦风采的同乡举们说道：“张玄之也将参加今年科考，不久我等或就能有幸与之并在考场了。”

听到这话，举们不乏哀呼，不天中，不知才博盛，想到要与这种物同场考试，就算是公平竞技，心里也实在提不起什么必胜信念。

如是两之后，科考正式开始，荆州举们也收拾心，互相打气，直往设在洛阳城内台城右侧的贡院而去。

天下五十余州，每州举数量或是不等，但今次国朝科考应者众多，甚至就连地处偏远的州都有十数名举上洛应考。

而作为科考第一场的大业礼，参与应考的举们便达到八百余。这还是因为许多对于才学自负的举们认为大业礼科考太简单，不足反应他们真实才学而拒绝参加。但如此一来，也给其他外州学子提供了机会。

在经过十多天的恶补与在天中游览两天之后，万新认识到自己与那些真正天之骄子的学识差距，早已经没有了什么州试举的轻狂，决定以量取胜，自然不会错过这一场科考。

至于其他荆州举，大抵也是此类心思，因此悉数到场，无论中或不中，提前体验一下氛围也是好的。但是像他们的老乡车胤，便不参加此类科试，而是全力备战排在后面、更加考校才学禀赋的科试。

作为国朝第一场常科科考，特别又是考的大业礼，朝廷对此也是颇为重视。许多章制都将因此定例，所以也是派出了一位礼部侍郎巡场坐镇。

那位绯袍大员端坐贡院门前，目光平视一众排队内的学子。

学子们在忐忑之余，也不乏好的打量着这位朝廷大员，而最感印象刻便是这位四品高官年轻的有些过分，左右一打听才知其名为桓冲，看起来年纪虽然不大，但本身任事履历却是丰富，由地方任事累迁，甚至曾经主政下州。

更让学子们无语的是，这位名为桓冲的朝廷大员，正是出身于此前让他们备受打击的国子监下属馨士馆。得知此事后，许多本来无意常年游学天中的各州举们心意渐渐改变，决定即便今次不中，也要留在天中等待机会。

或许是错觉，当万新经过贡院大门时，在场卫搜身的时候，隐隐感觉到那位年轻的礼部侍郎视线在他身上停留许久，但还来不及更作确认，便被后方催促驱赶内。

万新却是不知，当他行场中坐定之后，贡院门前的桓冲便低声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