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匹夫擒敌

些伧丁也无须抱怨，跟旁比较起来处境已经算好，还能得于甲兵照应看顾，至今尚能活命，没有横死荒郊，偶尔还能有进项。”

幢主一边走着一边絮叨：“也正是将主仁慈，不愿残害你们小民命，居然还有物货赐给。换了另一个狠心的将主看顾此境，你等还有这样的好运？盛世藏金，世积谷，国事崩坏到这个样子，只怕就连身在信都的主上，也不如你等昼夜还有衣食的进项。”

听到这话，孟匡只是点称是，言谈之间不乏阿谀，待到那幢主并几名兵丁行窝棚之中，更将营地中所剩不多的珍贵吃食尽数奉出，食案上倒也丰盛。

这些饮食之物，除了他们自在郊野猎获的猎物之外，其余多数还是截获的南物资。那幢主坐在席中，忍不住又开絮叨起来，无非同不同命，身在晋国当兵都比他们这些羯卒要幸运，羯主远远避在信都，只知道一味传令驱使他们用命，言及实际的利好却一分不愿施予。

反观南的王师部众，这段时间作战表现委实不算漂亮，因为没有战马可用，被堵在广平郡境中一个个的据点里，不敢外出求战，反而各种衣食的补充屡有不断，实在是让羡慕又嫉妒。

孟匡在席中作陪，听到这幢主的唠叨，心中又有一番感想。其实无论他们这些小民还是羯军中的底层兵将，或是不了解大势，但具体到细节方面的优劣，自然也都能分辨得出。

他们不是不愿意依附投靠王师，只可惜各有各的为难处境，也并非简单的拍拍坐在王师一边便可保无忧。

幢主忍不住抱怨一番，自觉得弱了自己这一方的气势，转而又开始吹嘘起自家来，主要夸赞的自然还是他们的将主石闵。

跟羯军其他方面相比，他们这一路在石闵率领下的部伍表现可谓出色，其他方面包括坐镇襄国大邑的众将麻秋，都在晋军的穷攻之下被打压得抬不起。反倒是他们，屡屡反制晋军，截获晋军往前线输送的各种物货。

“别处畏敌如虎，唯独我军，只将晋军当作输功送货的力罢了。你们这些伧丁也得沾惠利，只不过耳目用得勤力一些，通传一些敌军举动，真正厮杀搏命还是我等，这样的活命恩惠，如此世道下又有多少？来就算回军不守，将主也不会挟恩加害你等，从容自去，你们也安心在南国治下做个顺民，谁又会穷追旧事？”

孟匡听到这里，心中也忍不住长叹一声，道理自是这样一个道理，他们此前正是怀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向上白的羯军传递消息。可是现在形势又有不同，根本无需穷追旧事，他们的罪迹已经被晋军所掌握，若还不知错而返、挣扎自救，那真是十死无生。

就连这些羯军将士自己，言及大势都不敢有乐观之想，更何况他们。来此境羯军败退，就算是对他们不离不弃，难道他们还真要跟随向北？就算成功撤回信都，保于一时的安稳，羯主又算是什么仁义的主公？

“是了，先前所说信报究竟是什么？冬将临，南国资货运输肯定要加大，你等近也勤力一些，若能截获更多，自不会少了给你们的利好。”

餐食过半，幢主才擦着嘴角又问了起来。

眼下正面战场上形势越来越不利，特别是随着东面的清河全郡告失，南军队已经可在东武城直接向广宗发起进攻，将主近正率主力反击维持，形势越来越不妙，他们再想挟持广平郡境中的南据点求货也越来越不容易，上层几位将军近也在商议再打劫一下南输送的冬货可能便要撤军。

当然这些军务动态是不可能随便透露给外，只是想到将要收获的报，幢主也是难免心一热。南的后勤资货，较之他们不知高出多少，他们自然也要冬前积货，一旦撤回后方未必再有这样的机会。

眼下信都大军云集，他们只是直属于将主石闵的新成部伍，远远算不上国中的嫡系锐，自然要多做储备，之后才能过得舒服一些。

讲到这个话题，孟匡也不再拖延时间，直接下令，不久之后二三十名族中壮丁押着色萎顿的潘甲等三进此中，孟匡解释道：“这三个贼子，乃是曲周城中南军耳目。之前在郊野出没被我樵采族众察觉擒回，审问之后才知南军将要有大动作，这几正是探路……”

突然这么多涌进来，那幢主难免心生警惕并不满，手指下意识搭在身畔刀柄上，可是很快注意力便被孟匡所言吸引，忍不住于席中将身体微微前倾，凝视着委顿在地的潘甲拍案怒吼道：“押到近前，南有何图谋？想要活命，速速道来！”

几名孟氏族众动作粗的将潘甲摔在幢主席前，潘甲落地之后，缩在怀中的手掌蓦地扬出，一团木灰直接洒在幢主当面。

那幢主正瞪大眼凝望潘甲，猝不及防下灰屑直眼中，但他也是不乏应变之能，合身后仰，屈起的腿陡然弹出，将面前食案踢飞，将待扑上的潘甲正被砸中而后跌退半丈。

但那幢主还来不及拧身而起，坐在席畔的孟匡已经大吼一声“动手”，肋下抽出短刃，径直扑向那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