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4 初心固守

西子弟兵能够正式加行台百胜劲旅之中，他们也都是乐见其成。

众各自分席而坐，虽然沈大将军迟迟还不驾临让他们有些焦急，但也并没有表现的过于急切。彼此寒暄之际，突然有发现了那个原本被收监在京兆府的氐酋伏洪居然也赫然在席。

伏洪望去有几分憔悴，但状态却不错，坐在席中还在与身边笑语寒暄，似乎已经没有了烦扰在身。

眼见这一幕，众不免心生好，又不乏望向李弘，难道这个家伙转了？居然有被郡府收监之后还能这样全须全尾的行出！又或者伏洪此前果然没有作伪，他的确是与大将军关系密切的家仆，因是得于大将军的关照？

可如果真有这一层关系的话，为何那纷发生时，大将军甚至连见都不见他，任由郡府将抓走，甚至大将军之后还避嫌离开了新城？

伏洪坐在殿中不起眼的位置上，也能感受到众对他好的打量。其实他自己心也极为复杂，既有羞恼懊悔、又不乏忐忑不安，旁的好也存在于他的心里，他也实在不知沈大将军对他究竟是何种态度，而将要迎接他的又是什么。

“诸位，久等了，实在抱歉。”

众正满怀疑窦之际，殿堂门响起一个清朗之声，没有经过侍者通告，沈大将军已经缓步行殿堂，抱拳对众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众忙不迭纷纷起身，待到望向沈大将军时，不免眸光又是一亮。

此刻的大将军已经换下了戎甲，只着一袭素白博领大衫，腰际犀带环扣，顶脂玉小冠，指下扣住一柄折扇，足踏鹿皮软靴，俊雅风流，如明珠照，赫然一位翩翩贵介公子。

眼见大将军如此风貌，众一时间不免微微错愕，只觉眼前这位贵公子半点都与此前校场上那位手勒万军、英迈无双的大军统帅联系不起来。

当然在场也不乏早年走河洛，有幸见识到大将军戎马之外的另一面，但也俨然是一位少年登显、不苟言笑的权臣姿态，如此亲近随和的一面却是无幸得见。

“拜、拜见大将军！”

心中诧异至极，众连带着行礼时都稍显迟疑，若非眼见桓宣、江虨等重臣仍然恭谨的跟随在其身后，甚至要怀疑眼前这位贵公子是否与大将军形容类似来戏耍他们。不过转念又一想，沈大将军仪容俊美，世间得一已是罕有，又哪里去找来如此酷肖之。

不过随着心中诧异渐渐平复下来，众又不免觉得此前所见大将军威容过甚，反而目下这种从容俊雅的姿态令感到随和可亲。

“诸位不必拘礼，今设宴本就是为与关西贤流共饮同欢，贺我王道昌盛。”

沈哲子微笑摆手，大袖一挽，而后便阔步登殿，行出数步之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原地顿足片刻便又折返回来，抬手拉起立在桓宣等身侧的十七八岁少年，笑语道：“太尉礼重托幼，张郎与我同？”

眼见大将军如此，众才注意到这个少年郎。这少年身材同样挺拔，相貌也不乏端庄英朗，而且所站立的位置仅仅落后桓宣半个身位，也是极为显眼的位置。只是因为刚才众俱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大将军身上，反而没有看见他。

“这少年郎何？竟能得大将军如此礼遇？”

群中不免有疑惑，片刻后才又有窃窃私语的介绍，言这少年乃是凉州张骏的嗣子张重华。得知其身份，众才有了然，张氏独大河西，两年前承制归化，张骏遣其嗣子拜大将军，倒也礼应当。

张重华少来便被张骏作为继承培养，倒也并不怯场，听到大将军招呼，先是小退一步施礼谢过，然后才又随在大将军身后向殿中登去。

其举手投足之间虽然也是颇有礼数，但众也能看出手足摆动略显僵硬，可见这少年心大概也不像表面上所显露出的那样从容。不过众也并不嘲笑少年的稚，与大将军此等物并行，哪怕并不刻意彰显威容，也自给一种难得化解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