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3 石城演武

络中州与江东的时流家，希望能够得于守望相助，互惠互利。

众在高台上居坐小半个时辰，便听到石城外铁蹄雷动，由远及近，由此眺望可见高墙之外升腾起大团的烟尘，很显然是有大队马在接近。不乏下意识的惊悸色变，还以为有什么变故发生。

不过还是有稍闻内，笑语道：“大将军西行，检阅军府少壮也在行程，看来是今并作一礼了。”

话音刚落，石城宽阔的城门里已经由外冲一队数百骑士，绕过石城笔直的兵道，直向此处校场冲来。这是一队约莫五百众的轻甲骑士，一个个戎甲整齐，态肃穆，策马奔行，待到场中便勒马顿住，占住了校场内的一片区域。

“不意小儿还有如此英武姿态！”

下邽县令翟慈也因吏考得优而在受邀之列，老家伙高立望台上，手扶着横栏，另一手则扶额远眺，片刻后便伸出手指指向那队伍中排列在前的兵长哈哈笑道，眉目之间毫不掩饰心中的自豪。

“儿郎如此英健，翟公真是后继有啊！”

行台治关中，势必带来乡乡势的变化，翟氏原本仅仅只是冯翊郡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小乡户，可是如今一众关陇豪强在场，也不乏上前吹捧抬举。

翟慈闻言后，更是捻须眯眼大笑：“这小儿旧年在乡，不过一个顽劣的无赖，殊无可夸，幸在小具勇力拔选军府，此烘炉煅，如今总算小有气象可观。大将军雄阔如盖，大庇乡士得有休养滋生一方天地，实在是恩同再造！”

周遭时流听到老家伙毫不掩饰的阿谀吹捧，心中虽然暗骂无耻，但表面上也都一脸认同之色，连连点，不发异声。

之后连续不断有轻骑冲城内，广阔的校场也渐渐充实起来，望台上那些时流家也多在行伍中寻找到自家子弟，翟慈的那种自豪便渐渐在群中扩散开来：“王事所以壮兴，行台所以势大，果然是理当如此。这些乡野无赖儿郎，稍作敲打练，竟然也有几分雄军气象。关西壮儿，集束成列，旧年若能得有此等武威气象，又怎么会有胡虏肆虐乡土的余地！”

听到那些关陇时流的各自夸耀，分散于群中的那些胡酋们又难免瑟瑟发抖，垂缩肩，生恐被注意到。

阳光正午，石城内外突然鼓号齐鸣，令得望台上一众时流俱都凛然，而后在那嘹亮整齐的鼓号声间隙听到一较之此前厚重得多的铁蹄声，仿佛要踏这一片原顶，铁蹄声起落之间，就连城墙都被震得微微发颤。

“来了，来了，大将军来了！”

群中话音未落，众便齐齐望向城门，首先眼便是六百名马具甲的奋武重骑，阵型刀切斧凿一般整齐，移动的铁壁缓缓行石城，那种整齐肃穆的间杀器所带来的视觉冲击简直无与伦比，一时间将呼吸都紧紧扼住。

重甲骑阵之后，紧随着便是大将军的班剑羽葆仪仗队伍，班剑贲士一个个体魄健壮，虽只缓步而行，但气势却丝毫不弱于其他军旅。

仪仗之中，沈大将军白马银盔，在阳光的照耀下浑身笼罩于一团耀眼夺目的光芒之中，令不能直视。而其身侧，便是雍州刺史桓宣并一众关中镇将随行，英武气概肆意张扬。江虨、李充等官员虽然不着戎甲，这会儿也都骑装策马跟随于后。

“恭迎大将军！”

校场上万众齐呼，声震八荒，气冲霄汉，在场观者无不心弦巨颤，泪眼迷蒙。这一刻纵然有什么私计，也俱都抛在脑后。

过往苦难种种，一一泛上心，那不忍忆及的屈辱画面，俱都被这强盛无匹的军威冲击碎，浓烈的自豪由心底冲涌而出，让忍不住要引吭长啸发泄心的激。有此壮阔雄军，这是诸夏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