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6 小沈甘糖

来就有了一个大名在外的沈牧，所以沈劲这两年随着身份披露出去，在关中气也是居高不下。特别是在今年三月上巳，他们一群袍泽赋闲踏青，竟然被闻讯赶来的各家堵在了山上，好几天都脱不开身。

其实在这些私节方面，沈家原本也不甚严谨，否则早年不至于养成前溪伎名满江东。可是随着势位越高，特别是出现了沈牧这样一个庭门异才之后，子弟凡有事俱被亲长训告绝对不可纵声色，再给家门招惹什么艳谈。

沈劲自以阿兄为榜样，况且家中尚有娇妻倚门相待，在这方面倒也颇为守礼。可无奈是太受追捧，甚至都影响到正常的军事练。

自家婿子被如此追捧哄抢，杜家之感受如何可想而知，他家也是关中名门，自然不乐意被如此轻慢，甚至就连远在行台的杜赫都受这喧扰感染，亲自前往馨士馆，请文学雅士代写一篇《甘糖赋》，专写家夫妻如何伉俪、青梅竹马的长，再请江虨于关中散播开来，才渐渐遏止住这风。

这段轶事风波闹得不小，其实究原因，倒也并不是说关中家们认定了沈劲，定要献侍为伴。其中有相当一部分，说到底不过是趁着这势，以此来表示顺服行台的态度，通过这种近乎闹剧的方式，来体现愿意亲昵大将军并行台的意思。

甚至杜家的这种应对，都不排除与乡们内外双簧的意味。内中奥秘如何且不论，最起码是营造出一种关西、关东融洽和睦的一种氛围。

沈云听完之后，心内不免有些吃味，坐在席中叹声道：“我也居留关中大半年之久，又有逞威陇上的事迹，难道不比这个小子更具风采，怎么就乏探问？莫非是威名太炽，反倒让觉得我不近？我倒不是贪于声色，实在这际遇差别，让意不能平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想想自己在关中究竟做什么，先是一路向西，不旋踵便又上陇，之后回到关中，也只是昼夜与同袍巡营游猎。奋武军营又最是严谨，常敢于近窥都有被杀的危险，关中这些家纵有意愿，谁又敢冒着生命危险来撩他。

更何况沈劲所以秀出，背后少不了杜家这个丈门户的推波助澜。一番闹剧之后，沈劲是既得了风采照的雅望，又有了贞义的风评，自然光鲜起来。

“五郎又何必艳羡阿鹤陕西之风雅，旧年你也曾秀出于颍川啊！”

江虨笑语道玄机，沈家诚是财大气壮，但若说到自己有什么贤声清誉，家门能够给予的实在太少，反而是各自的丈门户在这方面不遗余力。到如今大将军这一辈的子弟中，除了沈牧让感慨力有穷之外，余者虽然也称豪武事，但也多多少少都有些许清声传扬。

如沈云虽然在关中被冷落，可是早年淮南都督府时期，他丈门户的陈规吹嘘起他来，也真的是不遗余力。也真亏了这些亲戚门户的帮忙，沈家于清誉一桩都远远抛开了江东世族的顾陆家。

“如何，也都不必在意，唯自守一桩，还是要时刻于方寸内自省。”

眼下在场都是亲友，沈哲子言谈倒也随意，一起用过晚餐，而后便问起他们各自任事况如何。想到此前与桓宣提起的组建关西军的事，他又提醒沈劲、魏腾等若是有意参加远拔，便需要早做准备了。

沈劲先前还央求沈云不得，没想到转又有一个新机会，一时间不免振奋不已，吃完饭后甚至都不久留，拉着魏腾他们便返回营舍继续打磨气力。

之后沈哲子又与沈云稍微谈论一下陇上事务，并奋武军的休养况，关中这边镇戍的力量越来越完备，已经无需再将所有锐留守在此。特别是未来的河北大决战已经开始筹备起来，奋武军本身机动又强，正适宜投放于河北这样广袤的战场上，痛杀羯胡。

虽然大将军也没有笃言，但沈云也听出来他们奋武军之后不久极有可能调用于黄河下游，于是便忍不住摩拳擦掌的振奋起来，开始在心里构思之后东去见到二兄沈牧该要如何炫耀自己，想到得意处便忍不住掩嘴窃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