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8 壮居日久

重，行台极有可能会全无节制的坏河东乡，创立一套自己的新秩序，这必然会侵害到河东乡众的利益。

权衡一段时间后，薛涛最终的决定是，首先行台王命要服从，最起码表面上要服从，同时也要向沈大将军面陈河东独特乡，希望沈大将军能够理解，针对河东的各项举措不要过于急躁以至于让没有缓冲的过程。

九月末的一天，客居城南房望府上的薛涛终于得到行台的邀请通知，言是沈大将军将在府上接待他。

得讯之后，薛涛心振奋之余也是忐忑难免，至于房望父子则显得分外亢奋。若是薛涛能够得到沈大将军礼待，意味着他们这些河东乡宗们在洛阳行台终于有了一个实力派的代表物，境遇方面肯定会有一定程度的改善。

这一天，房望亲自陪同薛涛早早便来到大将军府外等待召见。整个大将军府外庭满为患，大多数都是如薛涛一般，等待沈大将军的召见垂询。有得到召见而后离开，不旋踵便又有新的时流加进来。

一直到了午后时分，薛涛才终于得到召见。他站起身来活动一下稍有麻痹的四肢，再看向身边的房望已经是一副激动难耐的模样。这也无怪房望城府不，凡居河洛的时流之众，对沈大将军传事迹俱都耳濡目染，无不渴求一见。

行台与大将军府本就在宣仁小城内并为一体，前方引路的吏员带着薛涛两穿行过诸多亭廊，一直走了小半刻钟，才终于抵达了见面场所，一座位于行台议事殿堂侧首的阁楼外。

小楼造型致，周遭遍植桃柳树木，虽然已经没有了盛夏的生机盎然，但也仍存几分幽趣。

此时小楼内似乎还有宾客不曾离开，这么多天都等了，薛涛也并不急于即刻见，趁着这个机会站在阁楼外又将稍后准备陈辞的内容梳理一遍。

他就站在阁楼廊下，楼内的言谈笑语声不时传耳内，稍作倾听后，薛涛才发现原来阁楼内有一位客正是此前在城外见过的乡中柳成，另有一个声音听来如淙淙清泉流水声，问答之际得以确定正是沈大将军。

至于他们谈话的内容，薛涛倾听许久才得以确定竟然是同为河东乡中前贤的裴頠所著《崇有论》。如此高的义理话题，薛涛自然无有涉猎，因此难免兴趣乏乏。

可就是在这无从回避的倾听过程中，薛涛却发现每每到沈大将军发言，论调都是简约朴实，竟然连他都能听得懂其中意味。至于其他的论调，对他而言则就显得过于艰，根本不明白其眼中之意。

虽然只是一知半解，但倾听良久下来，薛涛却发现沈大将军在辩论中渐渐占了上风，因为谈话中沈大将军的话语越来越多，至于柳成并其他几发现的节奏也越来越慢，似乎往往要沉吟许久才得寥寥数言，而后又被沈大将军随道来的话语将之论点击。

虽然还未睹其，但只闻其声，薛涛对这位沈大将军便渐渐心生钦佩。他们薛家武宗传承，向来乏甚经义家学，因此也多受到乡中柳氏等旧望家的鄙夷。他也知道沈大将军同样南乡武宗的出身，可是在学义上竟有如此高的造诣，就连柳成这样的乡贤长者都远远不及。

薛涛在外等待半个时辰左右，那辩论终于结束，包括柳成等在内俱都发声赞叹沈大将军确是学理湛，让他们受益良多。

说话间，脚步声距离门已经越来越近，薛涛连忙避行道左恭立廊下，待到柳成等几出现在门，便拱手见礼。

房间中走出的一共有五，除了柳成之外还有几名年龄不等的中年和老者，但薛涛一眼望去，首先注意到的便是行在最后方的一个年轻。

那年轻时服氅衣，腰系玉带，整个望去卓尔不群，令眼前一亮，竟让薛涛感受到何为炯若明珠，朗然照。

“阁下便是河东薛君？我于此中可是待你良久，今总算得见，于我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年轻立于阶上，待到柳成几告辞离开，然后才转望向站在一侧的薛涛，微笑说道。

无需旁介绍，听到这个声音，薛涛便知这位年轻便是名著天下的沈大将军，因此一顾竟令他心中大生局促窘迫之感，颇有几分手足无措忙不迭拱手道：“北地陋夫，何幸能得大将军记挂怀内。大将军壮居洛邑久，愚却至今始敢斗胆进拜，还望大将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