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7 贪财忘命

误会，既然受主公信重任此要务，便要做到分毫不差！罢了，我也不与你等再作恶声纠缠。来速将货船拖回，腾出航道！再给我备下快船，我与这些伧胡自往主公座下分说！”

陈甲却仍不依不饶，一副不怕事闹大的嚣张气焰，指着身后众怒声说道。

“你是要毁灭证据？谁敢动船，我必……”

“郎君噤声！你是要毁掉我等此行苦果？”

封弈见状更显焦急，一边按住怒不已的慕容恪，一边频频给他打着眼色。慕容恪纵是气忿难平，恨不能手刃那一刁，但在听到封弈低吼声后，还是强自忍耐下来，在随员们的推搡下行到船只另一侧。

慕容恪站在甲板上等候了将近一刻钟，而后才见封弈与陈甲一前一后行来。这会儿，那陈甲已经不再如此前那种厉态，脸上满是做作笑容，行至慕容恪附近先是作一揖，然后才笑道：“若非封公陈言以告，我竟不知职下竟然发生如此疏漏，此前还厉态误会郎君，实在抱歉。郎君请放心，这一件事我必妥善处理，不需顷刻，必将罪者首级奉于郎君面前！”

慕容恪终究还是年轻，面对此如此前倨后恭鲜明态度，一时间甚至不能反应过来。

“陈君言重了，我等所见此处劳碌繁忙，也知陈君能够善任于此实在难得。忙中出错，这都是无可避免的事。若是因此害于命，我等反而要愧疚难安。”

封弈又与那陈甲寒暄几句，而后那陈甲才一再保证一定会尽快处理此事，然后才笑眯眯踱步离开。

一俟陈甲离开，封弈脸上才流露出十足厌色，又望着慕容恪叹息道：“事至于此，郎君你又何苦执于一时意气？那陈甲累世都为沈氏家，即便恃主而骄，也是确有底气。郎君若是强举此恶曝于前，且不说那陈甲命途如何，沈氏家门出此劣，沈大都督又会作何感想？”

经过这片刻独处，慕容恪也是渐渐冷静下来，所谓形势迫，他比任何感受都要刻，也明白这件事闹大了，其实对他并没有好处。听到封弈这么规劝之后，还是忍不住叹息道：“我本以为沈氏雅量宽宏，却不意门下居然出此恶而无所察，可见也是名大于实，令耻笑！”

“话也不可如此以论，参天巨木难免枯枝。更何况那沈氏向来不是清望旧宗，新出门户难免悖礼，况且我等目下也是卑于，受此刁难，在所难免。”

封弈又叹息一声，对于这样一桩意外，其实他反而不太生气，正要让事实教训慕容恪，离开了其背后的部族势力支持，他根本什么都不是，甚至就连权门刁都能肆意凌辱他。

“我与那个陈甲也是略作谈，今次想要得于全数实在很难。他也向我透露其实这一批军械早数前便被调出库储且已经贩售于外，就算是他也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补足数额。所以最多只能再凑成五十余份佳品，剩下的也就只能得于次品了。”

“这……这绝对不行，长史你又不是不知这一批械用于我辽地究竟有多重要，怎么能任由这刁害我牟利！”

慕容恪闻言后更是瞪大眼珠，怒声说道。

“不这样做又能如何？淮南司法繁琐，我们倒是可以将这陈甲举报罪，但然后呢？就等着淮南审断论罪？那陈甲有此胆量恶行，所涉者必然广泛，这不是旬之间能够结束的。我们等得起，时势等不起啊！”

封弈长叹一声，又苦婆心道：“凡事俱有善恶，只是所观不同。今次我等确是被此恶留难，不能忍。但若易地观之，这难道不是一个机会？那陈甲假于职便而大谋私利，他手中多有甲械流出，别可以私购，难道我们就不能？”

慕容恪听到这话后，眸子顿时一亮，不过很快便又皱起了眉，沉声道：“此贼猾骄狂，贪利忘命，绝非可托于重者！况且由他处购买械用，用价必定高昂，我们实在是……”

“既谋于大，岂能贪恋丝帛之惠？若能将南器大用辽地，所得也绝非寸利！正因那陈甲所图者唯有财利，一旦事泄于外，则必死无疑。我等若能得掌其罪证，反作要挟，届时其自掌中！”

“可、可……”

慕容恪闻言后已有几分异动，但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因是颇为犹豫。

“罢了，郎君你还是暂将此事按捺心底。待我归去与主公详作商议，再作定论吧。”

封弈也根本不是在征求慕容恪的意见，只是暂且将他稳住，内心早已经决定对此作挖掘，如果能够掌握这样一个渠道，这对于他个乃至于整个宗族都有着极大的意义。

与此同时，陈甲在离开货船之后便转行洛涧附近一座庄园中，脸上狂妄厉态已经然无存，转为十足的明，行其中一间房中，庾条赫然在座。

“司马，饵料已经施下，至于是否能成，还是要看对方心意。”

庾条听到陈甲的禀告便点点，继而便笑道：“做得不错，此事也不可之过急，不可过分急切。若对方真就不罗网，便也只当没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