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0 宗王持节

也难定。如今王业蓬勃，内外安详，士心民力俱用于于外，也是幸得良臣，不负王用。”

王导坐在席中，只是微笑倾听这二者对黎阳之胜的不同评价，并不急于发表自己的看法。或是一份身在局外的超然，本身没有立场的局限，他更能体会这二者因为黎阳大捷而各自生出的焦灼。

虽然眼下正式的捷报还未都，但各方也都各有消息渠道得知此事，而且因为褚翜和诸葛恢正在位上，他们所得知的消息要更加翔实具体。

接下来这两便各自讲起细节，王导只知一个大概，此时听到许多细节包括那些惊战获，一时间也是大感咂舌，更有感于淮南都督府如今所拥有的惊实力。

“今前来拜会太宰，也是因为此胜殊高，后续该要如何策应，太宰久执国事，屡定要典，希望能得一二指点。”

讲完黄河一战的诸多细节之后，褚翜才又说道。此世聪明不止一个，王家两代此前所议论且各自思索的事，褚翜自然也不可能忽略掉。

淮南军这一次黎阳大捷，意义较之早年的淮上大捷也不遑多让。如果说后者乃是据地利，救亡图存的一战，那么前者则将淮南王师复疆兴国的进攻彰显无遗。

一旦正式传回了江东，可想而知会给江东局面带来多大的冲击，会让意识到原来晋祚王师已经如此强大，哪怕远袭千里鏖战河北，仍能大贼军，会让心更加振奋罔顾实，内外鼓噪驱使台城中枢将更多力物用投注到江北淮南。

但褚翜、诸葛恢身为在位台辅，自然知目下的江东只有稳定，才算是对社稷、对江北兵事最好的支持。所以他们联袂来访，名为请教，实则也是在警告王导这个目下在野的第一千万不要借此生。当然除此之外，也实在想听一听王导的看法。

王导闻言后摇一笑：“怕是要让两位失望了，正如你们所见，我眼下不过是一个老朽未死的闲叟，此等军国大事，言有存失则遗害莫大，实在不敢妄作针砭。”

他就算再怎么不甘寂寞，这会儿也不可能发表自己的看法。

两听到王导如此回答，倒也并不感到意外。所谓地位超然，那是因为彼此没有利害关系，如果王导有什么太强烈的意图，那么超然姿态自然不再，桌上之自然会先联手压下这个想要重返局面之，才会彼此过招。

既然王导也愿意维持这种默契，那两态才变得更加轻松，继而褚翜才又说道：“捷书之前，淮南已经先一步密信都，言是尚无余力继续为战河北，因此向台中请示稳守河线西进洛阳旧都，剿灭贼将桃豹。届时，徐州各军也会一路相随。”

果然如此！

王导闻言后，心内暗叹一声，只是问道：“郗公年事犹高于我，尚能披甲为战？”

“郗公不会随军，自请镇后。梁公信中言道，黎阳大捷，军势大亢，实在难得，行列趋战，无暇禀……”

褚翜讲到这里，言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无奈。淮南军自主实在太强，年初虽然向台城报备军事，台中原本还以为顶多是打杀陈光等军，但却没想到大军越进越失控，最后居然直接打下了邺城。如此大功，台中也根本没有理由责怪沈维周自作主张。

如今更是裹挟徐州军一起，在台中还没有明确表态的况下便直趋洛阳，甚至就连郗鉴都明确表态支持，失控之势越发明显。

诸葛恢也在旁侧说道：“早年淮上论功，已经稍亏梁公，如今再传捷报，正宜明号。但就算如此，两镇并进，仍恐乏于协调。因此台内商议，是否可以淮南王督事两镇，共图河洛旧国？”

王导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两的意图。黎阳大捷不可不赏，但也不能对沈维周完全放任。先因旧功将沈维周正式任命为豫州刺史，但却不承认其都督徐州军的资格，甚至不惜搬出淮南王来强阻。

淮南军这么快就攻下邺城，可以想见再攻打河洛，成功的可能也极高。以淮南王都督两镇不独只是可以趟功一次，稍后河洛战毕，也能有更多手战后分配的途径。

最起码宗王开府，尤其淮南王也是肃祖子息，皇帝嫡亲兄弟，规格要远超臣下，沈维周即便功大，也仅仅只是府下一属官而已。而且可以趁着为淮南王高选僚佐的时候，将一些世家子弟塞这个大都督府下，雨露沾功。后就算成功收复河洛，这些也能顺势进司、豫，不可能再容许沈维周大权独揽。

在明白了这两意图后，王导已是大生感慨，一方面感慨于沈维周能力卓著已成公认之事，台辅们甚至没想过其会有失败的可能；另一方面则感慨于沈氏之兴已经蓄成大势，哪怕就连执政台辅也很难强阻，居然要选择这种近乎下作的方式来争功。

这手段光明与否，王导也不好直言评判，他只是好于沈氏对此有没有应对？

正在这时候，厅外突然冲两个行色匆匆之，甚至无暇施礼便各自冲到褚翜与诸葛恢身边附耳低语片刻，而后两脸色便陡然惊变，相对一望，各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