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6 卫水激战

专注打量水面的时候，数丈外一丛芦苇中突然响起一串野鸟拍打翅膀的声音。田尼循声抬望去，脸上顿时绽放异彩，将那一尾侥幸逃生之鱼抛在脑后，弓箭上挑瞄准那一只被惊飞而起、长长尾羽且色彩斑斓绚丽的野鸟。

他记得去年魏王曾经赏给儿子一份这种样式的翎羽装饰，田尼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因为自己没有得到而耿耿于怀。归郡之后也曾命搜索捕猎，但这种野鸟实在太罕见，就无所得，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被他亲眼遇上。

然而那野鸟飞行的高度虽然很低，但速度却极快，几乎在倏忽之间，那绚丽的翎羽色彩便完全消失在茫茫苇处。

“速行，速行！”

原本这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曲，但是接连失手，却让田尼心变得更加躁起来，怒声咆哮，将船板都跺得砰砰作响。

船只平稳加速，船上气氛则变得更加沉默，谁也不敢在这种况下再引发注意，一个个低含胸，噤若寒蝉。

哗啦……“救……”

一个颇为响亮的落水声在船的另一侧响起，伴随着沙哑呼救声，原来是一名船工稍作松弛后又陡然用力，气力枯竭而跌落水中。

田尼持着弓大步转行过来，看到在水面上扑通挣扎的船工，稍稍一愣，继而便仰大笑起来，伴随着张扬肆意的笑声，他抬起手中弓箭蓦地一，正中那船工咽喉。原本尚在挣扎的身躯陡然停顿下来，而后便急速下沉，漾的波纹中心很快便汩汩冒出一连串血色气泡。

这一箭终于了出去，虽然并不是原本的目标，但毕竟没有走空。而出这一箭之后，田尼心中的苦闷似乎也被这一箭带走，眉目之间再有了采，将手中的弓抛给身畔亲兵，整个似乎都变得轻快起来。

经过这一个曲之后，船队继续前行，船行过大半沼泽之后，船队也渐渐收缩起来，准备驶前方渐趋狭窄的水道。

然而就在这时候，前方的芦苇里突然有一群飞鸟惊飞起来，其中就包括此前在田尼眼前逃脱的彩翎野鸟。然而这会儿，船队中却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那野鸟身上，而是色警惕的望向骚的源。

一个极为复杂的声音响起，既有清脆的苇杆断裂声，也有桨舵拍打水面声，还有重物碾压水刷刷声，有船藏在那芦苇中！

“莫非有偷作渔猎？”

由于田尼的隐瞒军，船队中其他并不知乡土将要大，只是皱眉猜度。卫水河这里并不是军防重地，偶尔也会有乡民在这里流连渔猎。

船队中那名朱姓军已经大骂起来，下令船只向前驶进，要知道此前分赃的时候，卫水河这一片可是划给了他，这里的水、、鱼、鸟全都是属于他的！眼下抓贼当场，怎么可能按捺住火气。

“什么……什么？”

茂密的苇被完全推开，呈现在众面前的却不是什么寻常渔船，而是一片硕大的平筏，平筏边沿有撑篙而进，筏子上则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兵众，持弓端弩，冷峻的面向汲郡兵船阵。

“敌、敌袭……”

那朱姓军冲得最靠前，此时也正首当其冲，中发出几声沙哑的怪叫，而后便听到一连串的异响，视野中一片黑点陡然扩大，扩大到仿佛一片夜幕降临，然后他便陷到了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初时还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是很快这疼痛都如水般退去，死寂碾碎了他所有知觉。

“噗！”

竹筏上胡润轻啐一，吐出叼在牙缝间已经被咀嚼没有了青涩味道的苇杆，抬手挠了挠圆形皮革所覆盖、被汗水浸湿有些酸痒的盲眼眼眶，继而那独眼便利刃一般望向蜷缩在后方一脸战战兢兢的敌将王光。

那敌将王光垂首避开胡润锐利凶狠的目光，接着又很快抬起来，汗水密布的脸上很辛苦才挤出一丝卑微讨好的笑容，继而便抬起来向前行，随其步伐的迈动，佝偻的身躯也渐渐挺起，待行到军阵最前方看到那些呆若木的昔同袍，整个都仿佛焕发新生，有一种趾高气昂的味道。

“淮南王师已复汲郡，境中宗户泰半归附。尔等顽劣之众，弃械免死。田尼狗贼，今便是你的死期！”

王光捶胸顿足，以期能够增加些许气势，至于最后那一句，已经带上了些许一朝得志的癫狂颤音。

“是王光……”

“淮南军？怎么、怎么可能！”

眼见这一幕，汲郡兵顿时发出一阵压制不住的骚动声，船与船之间，陡然变得凌分散起来，无数中发出不受控制的嚎叫以发泄那难以承受的震惊。

田尼这会儿也陡然僵在了那里，双眼似乎都被冻结，呼吸更是彻底停顿。一直等到亲兵们一拥而上将他拉过来团团包围保护起来，他才好像险些窒息一般大喘着粗气，披挂在身上的甲片因为颤抖而不断碰撞摩擦，脸上汗水更是汇聚成流，倒灌难以闭合的嘴中。

船队骚之势越来越大，不断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