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2 分道扬镳

正午时分，谢尚才抵达与袁耽约定会面的地点，是一座位于城东、地近覆舟山，依山傍水的园墅。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这园墅规模虽然不大，但建造的不乏意趣，环境也是多有雅致。虽然秋时节木枯败，但景色仍然不乏可观，自有一种萧条之美。

谢尚下了牛车，早有立在道左袁氏家匆匆迎上，于是便在袁家仆的带领下，穿过槐、柳拥抱的小径，往园墅正门行去。途中他不乏好，随问向那袁氏家：“我记得此园乃是王长豫别业，斯已逝，不忍久念，你家郎主怎么选在此处会客？”

那袁氏家听到这话，当即便不乏自喜、或存小心翼翼的炫耀回答道：“我家郎主久事王丞相门下，丞相因念都中治业不易，因将此园相赠……”

谢尚闻言后，俊美脸庞微微一滞，继而心便转为复杂起来。

时下无论再怎么清玄脱俗之，凡是南渡而来，总要面对一个家业何系的困境。许多清誉崇高的旧望家，因为南渡之后不善经营而沦为赤贫，全靠亲旧帮衬。陈郡袁氏虽然也是传承久的旧姓家，但在这一点上仍然不能免俗。讲到具体的生活处境，袁氏较之谢家甚至还有不如。

谢尚的父亲谢鲲虽然崇玄而不治业，但最起码也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大郡首长。而随着他的叔父谢裒治吴兴，加之沈氏的帮助，如今谢家在吴兴会稽算是彻底立稳了。可是袁耽的父亲袁冲一直在台中任事，兼之早亡，所以袁氏家境的确算不上好。虽然彼此论意气相投，旧好为系，不会以此介怀，但落在各心底里，也真是滋味不同。

城东青溪附近，各家王侯公卿别业遍立于此，兼之环境优雅秀美，是许多时聚会首选去处。时不耻言利，即便自己不住，也能待客收租。就像王丞相府下金梁园，若去玩乐一场花费数万钱也不算出，而且就算想园花钱，还要有相匹配的身份。

袁耽这座园墅在青溪附近规模并不算大，但是此园原本属于王丞相长子王长豫，无论选址还是修筑风格都颇为可观，早年王长豫在世时，多于此宴请都中各家俊彦，谢尚自然也在其列。因而在城东一众园墅中，也算是颇有名气。

但园墅价值多少还在其次，关键此园本属王长豫，如今斯已逝，王丞相却将之转赠袁耽。这背后的意味，则不啻于宣告王丞相对袁耽的看重几可媲美子侄。

袁耽能够得到王丞相如此亲昵看重，谢尚也是由衷替他感到高兴，可是一想到彼此立场的冲突，心也着实感到复杂。

很快，谢尚便行至园中，袁耽早已立在庭前等候，看到谢尚门，便是大步迎上，拉起谢尚手腕笑语道：“仁祖可是让我久等，稍后定要胜饮几杯！”

谢尚闻言后便也微微浅笑，继而转眼望向庭中，叹息一声道：“花木枯落，眼萧条，睹于斯景，忆于斯。王长豫之不寿，真算是世道之不幸。”

袁耽听到这话后，稍有几分不自然，不过很快便也附和道：“是啊，昔年良朋满席，如在眼前，而今四顾，恍如隔世。以往我也是不忍履此伤心地，不过今盛请仁祖，然都内太多喧扰，实在难觅幽处。你我临窗对坐，少忆旧事，互诉别，也能略缓悲吧。”

说着，两便行厅中，由此高处临窗以望，可见墙外山涧清流潺潺而淌，左近修竹绕溪，虽然时令错过，景色仍然不俗。可想盛夏之际若能居此，自是暑热不侵，满怀清爽。

厅中早已经备下餐食，虽然不是什么珍馐，但旧友相聚不乏，饮食之类还在于外。

彼此各怀心事，对饮几杯之后，袁耽才缓缓开：“早知仁祖归都，我是一直渴于一见，无奈杂事缠身，到现在才抽出时间来，仁祖可不要怪我怠慢。”

谢尚闻言后端起酒杯浅啜一，继而微笑道：“仕用任劳，自然职务当先。归都后我倒是不乏懒闲，但却担心恶客有扰，不敢贸然求见。”

彼此对言之后，室中气氛便又陷沉默，虽然彼此都在试图显得更亲近一些，但那一份疏离感终究是挥散不去。原本既为同乡，又为通家旧好的姻亲，往年共在台中任事时，即便是彼此忙碌，但若何者有请，即刻推开案事也要聚上一聚，高谈阔论一番，又怎么会有此类顾虑。

更何况眼下，一者受台阁宰辅提携重用，另一者却被召回台内闲置不用，这一番对话无疑更加剧了彼此的尴尬。

而且家世、资历相当的两，彼此也都互相熟悉，许多话即便不说，也都能够有所体悟。谢尚归都之初，曾经陪自家夫往母家一行拜望，袁耽却恰好留在台中当值。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公务繁忙，很明显是袁耽为了避嫌而不见。正因如此，对于袁耽今因何相请，谢尚才感到有些意外，而且心内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就这么尴尬着对坐片刻，袁耽才又笑一声，继而叹息道：“往年良友齐聚都下，出则成群，则满席，虽是俱微，不乏乐趣。如今各事与任，反而没了往年的机会。褚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