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6 兴邦定乱

军的溃逃初时尚还有迹可循，可是随着淮南军的穷追不舍，到最后已经完全彻底崩溃开。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道路上随处可见横七竖八的尸体，各种军械器具更是散落了一地。大量的卒哀号于野，不辨方向的亡命奔逃。

永嘉以来，晋祚久颓，诸胡聚啸于华夏之地，晋们更是饱受戕害，无一安乐。如此大势之胜，更是渴之已久。所以眼下仍在追击兵溃众的淮南军们，此刻无论将士，俱都是欢欣鼓舞，渐有放形骸，原本的行伍阵型也都难以再保持。许多亲长俱没于兵，饱受贼戕害、淮北游食出身的兵卒们，更是将满腹积攒仇久怨，俱都化作戾气，尽数倾泻于这些兵身上。

野地中，几名羯胡士卒手足俱被斩断，肩胛也被长矛穿，四肢俱被钉死在地面上，仍在痛苦的哀号挣扎。旁侧聚集着十多名淮南军卒，另有几十名须发衫袍俱都凌的卒跪伏于地，瑟瑟发抖。

“身遭脔割，可知痛楚？我宗亲父老百数，俱是此类死态！”

一名年在三十岁许淮南军卒手中持着环首刀，一刀一刀劈砍在这些羯身上，然而脸上却无多少大仇得报的痛快，更多是浓得化不开的悲憷与怨恨，泪眼迷蒙，满脸泪痕。即便是将这些卒们寸寸脔割，他那些亲们也再难活过来。而正因为如此，尤其更加不能放过这些残成的羯贼！要将他们施加于的种种行，尽数奉还回去！天理自有公道，应知报应不爽！

此一类的报复，在野中屡屡上演，纵有将领从旁侧经过，也绝不施加制止。在有正式军令下达之前，淮南军只记斩首，绝不纳俘！

不过将领们也不敢如寻常士卒那么放纵自己，在追击过一程之后，前线督将并战将们，俱都率领所部直属兵卒，占据形胜要冲，构成一个个临时的据点以控制整个战场。兵凡有超过百以上的聚集，哪怕是手无寸铁想要投降，也都即刻冲杀击散，要让军一直保持着溃散姿态。

天色正式放亮之后，战场东面原本属于军大本营的土城方向，徐州军也加到了追击当中，于是对于败卒的屠杀速度便更上一个台阶。

郗鉴虽然坐镇土城，但也派出了十几路兵众以寻找联络沈哲子。这一场战事，徐州军加要落后于淮南军将近一个时辰。毕竟昨夜并非两军约定一起发兵的时间，当淮南使者到达盱眙的时候，郗鉴甚至不在城中，仍然游走在外努力召集众将兵聚盱眙以发动反攻。

得知这一信报后，为了保证兑现此前承诺，郗鉴匆匆归镇，尽起所部兵众五千余，当抵达淮水的时候，淮南中路大军已经在涡对营展开了猛烈的进攻，且优势已经锁定。于是郗鉴也就不再急于前去增援助战，而是率众直扑军后营，趁其空虚一举拿下。

拿下土城之后，郗鉴并未乘胜追击，而是稳守于此以阻军退路。倒并非是因怯战，而是因为与淮南军并无一个协调一体的军令，担心在那样混的环境中非但不能达成作战配合，反而会有添。所以在拿下土城这一个时辰之内，徐州军主要的任务就是将部中军遗留在土城周围的械用辎重尽数搬运回土城中，将之封存起来。

天亮之后，徐州军才被派出加到对军的追杀清剿中，而各军在出动的时候，郗鉴也都严嘱众将一定要约束好部众，不要与淮南军发生哄抢战利品和斩获的冲突。并且严厉表示，一旦发生此类纠纷，凡涉事兵长俱都军法严惩。

之所以如此安排，倒并非刻意势弱卖好，而是防患于未然。郗鉴在战事上或有失于保守，但是在事上也多有考虑周详，不乏谨慎。此一战，军溃败已定，几十万大军散亡于淮北之地，乃是永嘉以来未有之大捷，对江东朝廷意义之大，对整个天下局势的影响之刻，根本就难以估量。

这一场战事中，毫无疑问淮南军乃是当之无愧的中流砥柱，从主帅沈哲子以降，淮南一众参战将士们，可谓是壮武至极，来必登显途。而徐州军虽然表现略有几分不如意，但总体上来说也是表现得中规中矩，给予了淮南军相当重要的配合，否则也难达成此胜。

此一战战果虽然仍未汇总定论，但想来必是辉煌至极！而接下来，摆在江北各镇面前的问题是，台中对于今次大捷会是怎样的态度，或者说江东朝廷将会以何种方式来消化这一场大战的辉煌战果？

地方与中枢之间，永远存在着矛盾。而这矛盾在江北军镇与中枢之间表现得尤其明显，一旦处理不好，最恶劣的局面自然就是数年前的苏峻之，不独京畿陷落，君王遭难，就连庾亮这个执政都死在了军之中。

如今中枢的事权较之庾亮在世时仍要差了几分，而且在开战以来甚至在开战之前，位置便一直比较尴尬。今次王师大贼，国势得以长进，不用想台中诸公必然是想要籍此挽回一些颜面和话语权。可是现在台中筹码几近于无，而江北诸镇却都是大胜旺盛之师，势力此消彼长。

所以接下来，如果台中想要有所动作，那么最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