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9 落水之奴，俱肥鱼虾

备将这一处战场给部将，自己则要抽身出来亲自指挥围杀汝南军民最后一战。

然而他刚刚吩咐完毕，还未远离此处战场，便见淮南军舟船战阵又有变化，那些载满甲士的战船俱都侧翼收缩，而一些虚载的船只则被调到了前方，经此调整之后，继续保持原本的前进势而来。

“那些空船，应是准备接应汝南那些伧徒。眼下南贼受困，是要用这些空船消耗我军火攻之物用……”

桃豹略作观阵，很快就猜到了淮南军的意图，这些民船，所载并无太多兵士，若是火攻烧掉，损失不过空船，但若是不攻，则民船便顺利靠近悬瓠，届时那些汝南军民自然一拥而上，将要逃出生天。

明白了南的打算后，桃豹虬髯杂生的老脸上顿时涌现激怒之色。这些南贼只是殄天物，居然要用舟船来消耗他的火攻之物！这在他看来，无疑是费到了极点！他南来之后，久困于舟船乏用，过去这半夜时间里更是被南舟船所恃恶心的受不了，宁可用命去换这些舟船！

好得很，你们不要这些舟船，那么我要！

眼见此幕后，桃豹暂时放弃了围剿汝南军民的计划，再次返回前阵，示意两岸兵卒前移，一面保持着火攻之势将南战船再次退更远，同时也紧急组织熟悉水的兵卒准备浮板下江抢夺那些民船，同时下令道：“若能缴获南一船，俱以斩将记功！”

听到如此厚赏，将士们俱都反应激烈，纷纷踊跃加其中。要知道眼下这世道，大凡战将临战之际，身畔俱有嫡系亲信部曲拱卫保护，哪怕是在激烈的战斗中，寻常小卒们都难有直接斩杀敌将的大功殊荣。眼下如此重诺，当然让欣然以往。

于是，当桃豹此令下达的时候，军中无论熟不熟悉水，怀抱一块木板，就敢跃下江去，直往那些并无载兵的南舟船奋泳而去。

骚不只一处，此时天色渐亮，视野已经开阔起来。悬瓠之地所聚集的那些军民们也发现了王师受到了兵火攻拦截，又看到许多舟船仍往此处航行而来，然而途中却有军下水去拦截。

一时间，众俱都恐于这最后的活路俱都被军所夺，便有许多纷纷跳下了江水中，拼命往舟船方向游去。

毛宝此时已经看出，援将应该也是不满足于战果，因而才有如此安排，先以民船前行，若是军不为所动，那也只能完成接应任务便作罢。但若军受不了诱惑而哄抢，则便可以将军吸引到水上来，在他们所不熟悉的战场上痛歼对手！

淮南军如此意图，毛宝自然不方便向民众详解，连连劝阻民众不要妄动。但是眼下生机就在眼前，不乏已经盲目，仍然有许多义无反顾的投身于江，发出最后的生命能量往舟船游去，要去追逐那看似近在咫尺，但却遥不可及的生机所在。

当前方水道已经开始哄抢舟船的时候，淮南水军阵型仍在继续调整，此前负责冲杀的前阵兵卒们因疲惫不堪，俱都后撤下来。而一直养蓄锐的中后阵则快速推上，他们这些军众可就不再只是披挂桐油浸透的藤甲，而是森寒铁甲，同时船上除了诸多械用，尚不乏湿毡等扑火之物。

待到一部分兵已经成功登船，给后继者以表现，船上所发出的欢呼声更给以鼓舞，于是更多的兵投身到如此俯拾大功的行动中。桃豹此前求船心切，却没想到士卒们会如此踊跃，乃至于已经坏到原本的战术布置，待见南冲阵更成，才忙不迭下令喝止此类行为，然而这态势已经不是一时间能够制止的了。

“进攻！凡有落水之众，今俱肥于汝水之鱼虾！”

随着徐茂一声令下，淮南军舟船再次竞游而出，左右虽然仍有大量军火攻瓦罐抛击而来，但船舷处都有宽盾格挡，即便一二漏网掉落在甲板上，旋即也被湿毡扑灭，根本不成阻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