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7 倾营出动

于水战的战术构想共同组成了强大的战斗力。船身侧舷处多置劲弩，装矢完毕一攒，正面阵列之军无异于活脱脱的箭靶，劲弩陡然铺开，堤岸上霎时间空倒一片！

那些阵列兵，不乏坚盾护身，但在这强劲弓矢的冲击下，能够收取的防护力实在微乎其微。尤其这些劲弩中不乏连弩之车乃至于威力更大的床弩，每一根弩箭都粗达数寸，甚至一些中小型的战船都能被一击凿穿船板，更不要说几块盾牌遮拦的血之躯。如此强弩陡而出，前阵之敌根本无力招架，霎时间便被掼透数，去势仍无衰竭，扎在堤坝上。

由此夜中望去，那些贯穿尸、长达数尺的弩箭，仿佛堤坝上拔地生出的血树苗！近畔观者即便侥幸得免，这会儿也都惊惧难当，乃至于惶恐后撤，直接跌落堤坝另一面的水流中！

混的战场中，虽有火光照耀，但在江风吹卷兼之影晃动，远在战线之外的桃豹并不见连舫大舰那惊的战斗力，只是看到堤坝上防线突然变得薄弱，致使狙击无力，更多的南斗舰向前冲去，心内已经有些焦躁，当即便又调集两千待命军冲上堤坝以充实战阵，务求此防不失。

同时，他也在绕着河岸疾行，想办法如何接近那些南舟船。眼下他之兵力虽然占优，但却只能枯待于岸，如果接近河岸太近，则就被南水军弓矢覆盖，攒击杀。此前所备下的薪柴虽然都堆积在简陋的竹筏上引燃推江中，但以火阻敌的效用却没有收到太多。

南舟船多有外挂拒木，火势根本蔓延不到船上，而且这些舟船舱壁多涂以泥浆防火，虽然手段简陋，但效果却是极佳，哪怕直接冲过那些连筏火线突击岸上之敌，所溅起沾染的一些火星也根本烧不到船身。很显然，南在应对火攻方面，也是有着十足的经验。

此时，南路斥候已经返回，并告知桃豹后继南舟船陆续有来，水营大军齐出，不独只是攻向这一处汝水流，其他一些小的支流河湾，但凡能够通航之处，俱都有着南舟船的出现。

桃豹此前在汝近畔勾划沟渠极多，原本是要分流汝水，结果因为没有强兵驻守，反而给淮南军提供了更多的进攻渠道。此前一直引兵不出的淮南军，一俟出击，便是倾营出动，沿着水路往汝水各流域支流冲击而来！

得知如此，桃豹也是既喜且忧，一方面派飞报中山王已经可以抢渡淮水，一方面则将外散的兵众召集回来，以免被淮南军分而击造成无谓伤亡。

南大举攻来，虽然这正是桃豹所希望的局面，但当真正如此时，还是略有几分忐忑。这转变实在是太快了，前后差异之大，就连桃豹都略感应接不暇，乃至于忍不住思南这举动背后到底隐藏怎样的意。

若是往年，他也不会如此多想，再怎样巧的计谋，战阵上终究还是要靠实力说话，但是随着渐渐年长，加之权位高，所思所想不免就复杂起来。尤其中山王新败于南之狡诈，所以眼下对于南略显怪异的战法，桃豹便忍不住思一层。

“将军，堤坝伤亡惨重，是否还要增兵固守？”

桃豹正沉吟之际，前阵战将匆匆行来，语调略有惶急询问道。

“伤亡惨重？”

桃豹听到这话，眉弓已是忍不住蓦地一跳，当即便率几名亲兵匆匆行至堤坝附近，火光映衬下那些堆叠的尸首、惨烈画面，顿时让他瞠目结舌，直接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