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5 军心动荡

撤下休整，但也是就近战场，并未归营，第二又再次加进攻中。结果大水卷来，自是首当其冲。而他当时就近中山王，保护大王撤退要紧，也根本来不及收束溃众。

好不容易护着中山王逃出前阵，结果大王却不打算返回中军营垒，只是传令仍在营中的亲信众将，而后则又率着他直扑谯郡，夺下了郭敖的马将之驱逐出境。

结果现在倒好，大王有了东路军这几万马加上谯郡万余众增补，而他却因为紧随大王无暇整顿军伍，几千兵众尽没于颖不说，余下还留在营中的兵众也因没有兵长坐镇约束，尽为军冲垮，继而便散各部之中。谯郡这里逗留十多，能够顺利返回的不过几百众。至于其余的，不用想肯定也是被其他军将给扣留纳为己用了。

如今谯郡这里虽是大军集结，但可谓士气低迷，心涣散。在这样的环境下，张豺也不敢再恃中山王信重而去讨要自己的部曲马，若是激起内斗军，且不说他眼下根本没有自保之力，就连中山王此刻也未必能够保下他。

他们主仆两个一唱一和，极力贬低淮南军，而且还设伏颖水之上，显得一副智珠在握模样，但其实眼下中路大军的局面已是岌岌可危！

颖那一战，所受伤害最无疑是张豺。原本他也是统帅兵众过万的军主雄将，几千锐尽没颖不说，余部也都被军瓜分，仅仅只剩几百众，可谓是伤亡最惨。

而除了他之外，中山王其他义从部将也都多少折损，部将中刚刚崭露角、急于争抢表现的张弥因为冲得最前，所以也直接被大水冲卷，至今没有音讯，想来已经身死。各部义从伤损并失散者，林林总总加起来，已经超过万数众，可谓是伤筋动骨。

至于麻秋、张雄等将，此前统率游骑南来，肆虐地方，结果被南贼传檄斥其杀良冒功，因而近来多受中山王厌弃，颖一战直接弃用留守中军大营，结果反而因祸得福，避过了大水的冲击。而接下来收拾局面，震慑各部马，这些又都得以重用。

比如麻秋亲率五千轻骑坐镇宛丘，负责防守陈郡资粮大营。石闵、李菟等则各率所部防守要津，一方面收捡溃众，一方面也是准备伏击有可能北上偷袭的淮南晋军。可以想见，经过这段时间之后，这些部将们肯定也会抓住时机，大大扩充自身部曲兵力。

中路军各部马南下，沿途再置以后路布防，尤其是因为水路不通而滞后的舟船资用、护粮军队，都免于颖那场大溃逃，尚能保持着军力。真正受到颖大水席卷冲击的，加起来共计有十五万马。直接覆亡，加上溃逃失讯的，则有七万余众，换言之，前往淮上的大军，经此一役便少了近乎一半的兵力！

至于撤退回来的、且眼下还依军令驻在谯城外的马，却只有六万余众，而且主要是杂胡义从。剩下的或是直接流窜于野，根本不顾中山王的召集军令，或是集众而自养，游离于大军之外。

溃散兵众当中，主要就是从洛阳至于豫南，一路所征发的几万郡国晋兵散卒。这些晋们军纪本来就最败坏，了无战意，摆在大军里完全就是凑数涨势。结果颖淮水决堤，首先溃逃的便是他们，这些晋们越营而出一哄而散，对大军所造成的冲击还要甚于洪水。而这些一旦逃脱之后，也是最不好再征集回来的，或是逃遁于山野水泽，或是脆直接向北逃回乡土。

至于那些杂胡义从们，虽然也多逃散，但总还有部落种姓的团体，因而尚未完全溃散。加之离乡背井，无有外补，水陆要津俱被堵住难以北撤，渐渐便被集中在此。

这些不逃，不意味着他们可信，反而有可能是驻留于此准备观望时局扑上来噬咬一。幸在此前中山王便有意消磨他们命，其中几个强大部族俱被调遣围攻颖，因而受害极大。剩下的一些，也都趁着动未定之际，被中山王将他们的渠帅族长之类拘禁在中军营中，暂时尚可平安无事。

有了东路军加上谯城守军将近七万众的增补，如今在豫南，大军尚有将近二十万之数。看似实力未有大损，但较之此前已经不可同而语，各部俱有观望之心，真正遵从中山王调度的，仅仅只剩下不足三万义从并驻留陈郡的两万多舟船水军，而且就连这些马还剩多少斗志战意也是存疑。

在不能彻底掌握各部军心之前，这些马根本就是勉强聚在一起的民，甚至不能称之为军队，大军还是不敢再有大的举动。

想要加强对各路马的控制，当然需要派遣心腹部将。所以近来张豺也是不敢对中山王有丝毫怨言，频频在中山王面前为婢姿态使用，期望中山王能体恤他的忠心，将他损失掉的兵众再给补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