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9 以攻为诱

侥幸心理，自来便是之常，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此前虽然贼势大，但给淮南带来的心理压力，其实并没有想象中大。一方面是已经习惯了频繁的战事侵扰，另一方面便是并不觉得寿春会成为贼主力主攻的方向。

哪怕对南北整体形势并不了解，但近在乡土之上的事总能看得明白。此前就算羯已经占领寿春，也并未将之当作必守之地雄兵镇守、重点经营，仅仅只是一部偏师于此，保持着表面上的占领。

态度可以说是相当明显，只是将寿春当作一块肋之地。所以，乡们大多觉得，羯今次穷国之兵大动戈，主力围攻寿春的可能极小。如果寿春对他们而言乃是失之必争的重地，当初也就不会那么轻易就丢掉。

沈哲子镇以来，尽管在手段应用上不乏乡颇有微词，但也因此在寿春建立起了新的秩序，而且给乡们留下足够妥协的余地。所以，绝大多数乡对寿春现状是相当满意的，同时极有信心能够守住羯偏师的攻打。

可是现在，沈哲子的话却打了乡们的侥幸之想。

羯内部具体形势如何，乡们无从了解。但若果真如驸马所言，羯今次来攻，是以立威为主，攻城掠地反在其次，那么寿春实在危矣！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如果是要立威，那么战果越辉煌，自然效果就越好。而若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自然是要挑软柿子来捏。

南北对峙的其他方面，荆州方面自不必多说，乃是江东甲兵最盛之分陕重镇。至于徐州，也是军众多，与羯围绕着淮泗几座重镇互相攻伐，互有胜负。

而寿春这里，早先便被攻，至今收复不过数月。毫无疑问，选择主攻此处，是最容易突的。而且一旦攻寿春，便可据此继续南下扫，几十万大军毕集江北，与江东建康隔水相望，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足以令江表震，士庶肝胆俱寒！

一想到来寿春将要面对几十万兵的包围强攻，在座已经不乏额冷汗隐现，更有忍不住出声询问沈哲子这消息来源是否可信。

沈哲子有什么消息渠道，自然不会四处宣扬，事实上钱凤等虽然北上将近一年，但至今也还未有消息反馈出来。

他所说的这些，也只是基于后世所知历史脉络所进行的猜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在危言耸听。

羯派出石虎掌军南来，背后经过怎样的较量权衡，沈哲子并不清楚，但如果石勒果如历史上会在这一年七月里死掉，石虎却不在襄国核心，正在南面领兵作战。

那么这可谓是一个极大变数，未来历史将会走向何方，就连沈哲子也难再作预判，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这一变数，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最好结果。当然，无论变数会将战事引向何方，想要有所进望，则必须立足于能够成功守住寿春，抗过羯大军新锐初阵的冲击。

此时羯在北地横征敛，狂虐乡土，这对淮南而言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在心方面占据了优势。贼兽毕露无遗，会让许多北地晋民断绝了他们苟且之心，也打消了淮南民众南北两顾的潜思，有利于淮南阵线的巩固。

但眼下只是讨论接应淮北难民的问题，便不乏乡露出侥幸心理，因为担心激怒羯主攻寿春，多有投鼠忌器之想。这也露出寿春眼下的问题，终究归治未久，多少有一点能看不能打的样子货之嫌。

事已至此，沈哲子也不打算再去强求什么稳定心，就是要作最恶劣之想，绝了这些的侥幸心理。否则，若是等到石虎真的率众兵临淮上，境中却是心动，未战先，也足够沈哲子喝一壶的。

“石季龙意在威慑，志在夺嫡，这一点确凿无疑。至于会否主攻寿春，我劝诸位也不必再作乐观之想。既然已经从与戎旅，首以烈战得功为期，若将攻守寄望之缓急，实在未战先怯，反不利于战事。”

听到沈哲子说的这么直接，淮南众将俱有讪讪之色，那军主韩呈忍不住辩言几句：“之虐，惨绝宇内。我等既然戎从于沈侯，自以杀敌为己任，只是念及乡饥渴稍缓，便又受大兵狂迫，实在是不能心安。”

“镇中来必将鏖战连场，我也不是不体恤乡，但贼狂悖天命，并非私心可缓。所以近来镇中也是不乏考虑，要将一部分乡迁往南地稍安之处。只是苦于乡难断，暂时尚在筹谋。”

沈哲子也借机将这个迁民计划向众稍作透露，其实他最希望迁徙的还不是那些已经列籍中的散民小户，而是各家仍然把持的荫庇。借这迁徙过程，可以将他们内部组织更加瓦解崩溃，同时让梁郡等地更加充实。

但这一建议若是寻常提起，必然会让众将心生抵触，怀疑他是借机抢夺。所以眼下计划迁徙的，还只是一部分籍上之民。

众听到沈哲子稍露风，心也是喜忧参半，各不相同。既不舍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