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1 威武杀奴

：这位少年幢主出身高贵，可谓前程锦绣，与他们这些寒伧出身者截然不同，根本无需拿命去拼杀前程，却仍厉胆冲营，又是为何而战？

莫仲本身不算聪明，一时间实在想不明白，不过很快他也无暇细思，前方兵已经结阵完毕，将要展开冲锋！

抛开心杂念，莫仲跃上战车，只是双膝略有一软，身形摇摆片刻后才站定。他上前与同袍共掌一弩，中却忍不住连呼粗气以舒缓紧张的绪，毕竟他虽然武勇，但战阵历练还是太少。

耳畔听到许多轻微的甲片摩擦声，莫仲转望去，只见同车士卒多有紧张乃至于颤栗。毕竟军阵虽然演练得熟练，但真正实战还是第一次，紧张在所难免。

身为兵长，莫仲自然有责任安定军心，他还在思索该说什么来振奋士气，耳边已经听到一声剧烈鼓响，手中机栝下意识扣下，弩身已是一震，利箭脱弦而出！

副手反身踏弩上弦，莫仲则挽起强弓踏前，扣弦狠发。前方羯冲阵极快，虽然多中箭扑倒翻滚，但攻势却并未被完全遏止住！

看到这一幕，莫仲眉已是一皱，明白这第一的箭雨覆盖不甚理想，没有造成十足的杀伤。甚至就连他同车弩手都不乏反应迟钝，过了好一会儿才扣弦发。箭雨要在铺，如果有了漏，杀伤自然不足。

莫仲本是寡言之，这会儿也完全没心思训斥近畔，只是咬紧牙关，连连扣弦而发！他所持乃是三石强弓，准暂且不论，劲却是十足，加之臂力浑厚悠长，连发三箭，旁才有一箭出。

战车上杂音不断，唯独莫仲这里弓鸣声笃笃成调，在这稳定的节奏中，近畔兵卒们也受其感染，渐有心定，引弓而发，力竭则退。

言之虽细，其实不过数矢之间，前阵羯已经冲至数丈之内，那黑黝黝的矛尖槊锋几乎已经杵到眼前！箭雨覆盖虽然不成节奏，但是胜在稠密，羯真正冲至阵前的时候，那阵型已经变得稀稀拉拉，不成威胁。

莫仲在车上窥准一，怒矢之，只见那利箭瞬间掼透其印堂，余力仍然十足，直接将其带起横飞倒掠丈余才摔倒在了地上。

“兵尉威武！”

近畔兵卒们看到这一幕，俱是顿足高叫喝彩。

莫仲听到这喝彩声，稍显木讷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羞涩，他虽然也在苦练骑，但技艺未称妙，这一箭真的只是凑巧。

不过听到众叫声嘹亮，他心内也是不乏振奋，此时后方又有兵冲来，他顺手将弓挂在腰际，握紧悬置的枪杆，双臂发力一松，直接贯穿其肋腹，接连斩获，莫仲心内也变得燥热起来，张张嘴喉中却是哑声，过片刻才发出洪亮至极的吼叫声：“杀！”

“杀！”

左右响起寥寥几声回应，但很快加者便越来越多，及至最后便形成了整齐嘹亮的吼叫：“杀！杀！”

本就已经凌的敌阵，面对这雄浑嘹亮的吼叫声，还有那仍然扑面而来的强劲弓弩箭矢，左右同袍伏尸者渐有累叠，终于胆寒，当中一顿住冲势，返身拖枪溃逃。一表率，冲阵然无存，兵卒们俱都加其中，反卷逃回！

黄权并未亲临战阵，还在后阵召集兵众集结，源源不断推上冲阵，看到前阵溃败，脸色已是一片铁青！虽然初阵不利，他却没有心训斥部众，足足两营冲阵，丢下了两百多具尸体，伤亡之大，几乎将要达到昨整天鏖战的伤亡！

这些可不是什么强拉充数的散卒，而是他的嫡系锐，是他的立身之本，是他的命啊！

对方弓弩械用之良，简直就是黄权生平所未见。他的兵卒们哪怕再悍勇，那也是血之躯，仍有畏死之心，面对这样的对手，再怎么悍勇又能怎样！

不过，黄权的战意却并未因此瓦解，反而更加炽烈，械用再利，那也需要力驱用，或得一时逞凶，绝难长久保持！

于是，他将兜鍪带上，同时传令回营调集一营骑兵，准备亲自上阵击那可笑的战车防线，再以骑兵猛冲缺，要将这些南贼尽歼于此，一个活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