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3 台中佳居

行在后方的御属许诵也说道：“属下常任建康地方，也是多闻小民有言，驸马首倡兴建广厦万间于都，大庇满城寒士，若以功论，实在让仰止！地方五斗之任，尚能居于华堂，驸马陋居一隅，实在不必过谦。”

沈哲子听到这话便也笑起来，他这座官署在台内规格确实已经算是极好，但跟地方上的官署相比又实在算不得什么。眼下又没有为官不修衙的传统，官员们任于地方也都是极有生活调，哪怕是穷乡僻壤，官署也都修筑的或是富丽堂皇，或是雅趣盎然。

别的不说，单单纪友在曲阿县的县署，若比较起来，台内三公都未必有那样高的规格。哪怕为官者本身并不在意这些，但是屡有前任兴修，住便是豪宅。许多台臣都苦求外任，未尝没有这个缘故。

游览过住所之后，那个张鉴又开始跟沈哲子讲解在台中任官的一些规矩：“眼下署内用还是不足，内外只有五六洒扫仆役，眼下各署也都是新创，总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逐渐完善起来。驸马若是居有不便，也可以将家召台内听用，只是平要让家禁足居室之内，不能闲游走动。”

台城内各官署的佣，本来都是需要统一调配，由少府、殿中等分配内侍使用。像是带着自家仆役进台城，在中朝普通官员是绝对不允许的，只有个别重臣才可以有一二特权。

可是过江之后，就连苑内用都常有缺额，这方面也就放开了。像沈哲子这样的品秩，带着一两个家进台城，倒也不会引诟病。甚至有的官员将美婢宠妾都安排在台城内，以躲避府中善妒的大，可谓工作、娱乐两不耽误。跟其他朝代官员的待遇相比，可谓是化十足。

除了居住以外，台臣们在台中还享有许多生活上的便利。年节之时，殿中监还会安排宫们给台臣量体裁衣，也有专给他们浣洗衣物。至于吃的方面，台内自有专供，如果官员有特别的需求，也可以提出来，在固定的时间和地点燃灶开伙。所以，在福利方面真是没得说。

当然，这些福利用度消耗如今也都折台臣们的俸给中，毕竟中枢用度短缺，而台臣们说多不多，几百是有的，又不能随意打发了，因而台资用度也是一直困扰中枢的一个问题。

张鉴不只是将自己当作沈哲子职务上的副手，甚至俨然以官署内的生活大管家自居。在领着沈哲子游览了官署一遍之后，便又退下去张罗晚宴给沈哲子庆贺接风。官署内本身便有一个小厨房，只是薪火燃料没有存留，要先去通报领取。

不过这一点也不需要张鉴再忙碌了，他这里还没有动，有司便早派将薪柴、食材之类的送达，还有十数名抽调过来的仆役，用来准备晚上的宴席。

不独如此，沈哲子这里还没有来得及坐下，便又有内侍匆匆行来。皇太后眼下虽然还没有搬回苑城，但也听说了沈哲子今天台履职的消息，所以便派赐下酒食，甚至于派了十名内侍宫到了东曹官署，负责照顾沈哲子的衣食起居。

对于丈母娘的体贴微，沈哲子也真是受宠若惊。他也不能安坐承受，当即便要动身往建平园去谢恩，不过又被内侍给拦了下来：“皇太后陛下诏言，眼下天色已晚，驸马也就不必夜行。况且新进履任，也要与同僚们之间礼和应酬。所以让驸马今夜且安居署内，明朝议之后，再去建平园请见。”

这时候，已经有一部分官员到场，待看到沈哲子所享受的这个待遇，诧异之余，也是忍不住的感慨跟之间真的是不能相提并论。同样是在台内做官，家驸马这才叫做宾至如归啊！

官署堂皇大气，居所幽静清雅，起居无微不至，这哪里是来做官做事的，简直就是来度假享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