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6 情深难得

温峤的儿子温放之年纪并不大，岁数和沈哲子堂弟沈云相当，遗传了其父的秉，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少年。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进公主府之后便左右打量，一副好心旺盛的模样，在这残冬料峭天气里，手里还握着一柄象牙折扇，强扮成模样，反倒显出一点少年的憨态。

沈哲子得到家通报，由后院转出时，便看到这少年箕坐于阶石上，正与园丁兴致盎然讨论庭下一株玉梅花期与美态，便笑着走上前：“弘祖若钟此物，稍后着往你家送去一株。”

温放之字弘祖，世家子弟取字通常都比较早，这是为了际起来方便，除非特别亲厚的关系才会以名小字称呼。

听到声音后，温放之忙不迭站起来，脸上流露出几分羞赧，拱手道：“小子率无礼，让驸马见笑了。”

行礼之后，他又摆手道：“方才尊府家有言，此花秋冬蓄力，早春盛放才是最美姿态。眼下移株亏损元气太多，未必能够成活，不能因我一私之好害此良株。”

沈哲子闻言后笑一声，摇道：“世间可怜者，岂独木。娇花解语慰，那是因为落在眼里才有了几分颜色。由物及，要张目观世，览遍疾苦，才知世可怜，要常怀悲悯。”

温放之听到这话，态显出一丝疑惑，沉吟片刻后才尴尬道：“驸马所言玄，小子一时难解。”

“一时闲言罢了，不明白也不要紧。”

这小家伙儿并没有太多世家子弟的倨傲，沈哲子也有心带在身边引导一下，让先将之带去客房里等候片刻，他回房去换了一身行装，备下一些礼货，然后才邀其一同起行。

刚刚过去的事里，乌衣巷这里贵云集，各家也遭到了一些兵洗劫和不同程度的坏。不过相较于被反复蹂躏、巷战无数的长里等地，这附近建筑尚能保持一些完整。

但其中也有一些过于醒目的建筑被坏严重，比如琅琊王氏府门前那雄伟气派的仪楼恒门，被拆除的只剩下两个光秃秃的大石墩子，至今也没有修复。

由这一点也能看出，底层小民虽然多是逆来顺受，但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执政门户也是不乏怨恨。一旦秩序不在失去了制约管束，这些藏在心底的不满绪就会发泄出来，造成极大的坏。

牛车平稳的行过长街，各家面对大街的正门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坏，有的虽然已经修复，但却透出一点不和谐。发生的事已经发生，而给心理造成的不同影响即便眼下没有显露出来，也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发时机。

沈哲子坐在牛车上望着熟悉中又有几分陌生的街道，不免沉思起来。

温放之坐在车厢另一端，态有几分局促。要知道眼前这位驸马虽然是同辈中，但却是当之无愧的风云物，所创建的功业并不逊于老一辈的名流。

所以，温放之心内对沈哲子是既有敬畏，又不乏好，频频目视过去，过半晌忍不住壮着胆子问道：“驸马长坐不语，是在心念苍生？”

沈哲子闻言后便笑道：“苍生是什么？你我就是苍生，做好眼前事，便能俯仰无愧。长坐不出，就算心转千念，也不能为一加餐。这种不着边际的话，言者猾，信者愚钝。尊府大君温公，闲则雅趣盎然，任则定邦安民，这是第一流的贤达。常能效一端，已经殊为难得。”

温放之听到这话，稚气尚浓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羞赧，他只是常听以此问答，便学来想要打开话题。却没想到驸马回答与他预想中有些不同，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谈下去。

“其实、其实我在家中多听驸马彪炳事功，也想自己能成昭武一卒，建功江左！”

沉默半晌，温放之才又说道，脸上隐有红，似是心有些激动。

听到这话，沈哲子才察觉到温放之居然还是自己的小迷弟，他抬起手来拍拍对方肩膀笑道：“少年心迹，壮烈为先，长盈不亏，才能功成大器。往年我也只是浮游坊间一孺子，海内有事，壮武当先，一举成名，天下皆知。当中滋味，胜于泛泛玄谈良多。那些畏缩不敢当者，即便是讲给他们听，也难体会。”

温放之听到这里，眸子便闪亮起来，连连点表示附和：“家父也常说，驸马才超出于众，假以时，未必不能分席司空！我、小子归都便想拜见驸马，只是唯恐唐突……”

沈哲子倒不知私底下温峤竟然将自己前程比拟刘琨，这对温峤而言应该已是极高评价。要知道刘琨不只是温峤的主公和长辈，更是其生导师之类的物。

此公让儿子接触自己，沈哲子大概也能了解意。有旦夕祸福，此公身患重疾侥幸不死，大概有所感触，想要给儿子结一些世好，这也是之常。

说起来，温峤过江之后能够立足，除了刘琨的关系和本身的才之外，其实也跟与琅琊王氏结亲有关。温峤的第二任夫乃是王衍的侄，这么算起来，温放之其实还是琅琊王氏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