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7 献俘

，连连摆手道：“大喜忘形，大喜忘形，实在让季野见笑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修养厚的名士，也并不强求在前保持什么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静气。今次执掌行台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为合家命计不得不赶鸭子上架。察觉到失态后便洒然一笑，匆匆行回房中穿上木屐，披着一件氅衣便又疾步行出去见杜赫。

当由杜赫中听到详细的战斗过程，庾怿才终于确信手中这一份战报确确实实是真的。而且杜赫只是先行一步回京报捷，稍后大业关负责押运缴获并斩首的队伍就会到达。

哪怕没有亲眼所见，但光听杜赫的描述，庾怿闭目略一思忖，也知这一场战斗得胜的不容易。他已经兴奋得坐不住，站起来绕着座席徘徊，中不断喃喃道：“维周，哈！这郎君真是、真是惯会给惊喜！哈哈，少年假节，首战大捷，沈士居这是积几世福荫，竟然生此麟儿！”

此时在庾怿心目中，对沈哲子如何声誉都不为过，早先京畿陷落，便多亏得沈哲子敏察将皇太后和琅琊王抢救出都，才能在京建起行台。如今更是一战击溃叛军东路，解决了京周边的兵事威胁。

历阳兵少所共知，遭受这一次损失后，哪怕仍不放弃京方向，也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调度安排，才能再抽调出足够的手来东进。可是如今各方早已达成举兵讨逆的共识，岂会再给他从容布置的机会！

杜赫与褚季野在席中对望一眼，各自都是喜形于色。他们如今已经牢牢坐在了沈家这一方，即便早先诸多运筹抢占了一个优势，但终究需要有相匹配的实力和战绩才能将这份优势巩固下来。

大业关之捷可谓冰之战，不只让认识到历阳叛军并非强大得不可战胜，更能对其他各方形成督促。小儿辈都能轻松贼，那些所谓的国之城、百战宿将又有什么理由避战！

良久之后，庾怿激动的心才稍有平复，继而又坐回原位沉声道：“维周得此大捷，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无论力物力，行台统统满足！”

杜赫闻言后笑道：“小沈使君命职下禀告护军，张健虽，我军亦受创不轻，眼下并不宜贸然向京畿挺进。因而接下来会退至大业关修整旬，待到西军挺进之后，使君将率部直趋曲阿，尚需行台提供辎重输送。”

“胜而不骄，稳重老成，维周器具已成啊！”

庾怿闻言后亦连连颔首，激动的心稍稍冷却下来。这一场大捷虽然意义重大，但摆在具体的战局中，仍然只是一场局部的战斗，虽然让历阳叛军有所被动，但并不能说完全丧失优势。譬如眼下仍是危急的宣城战场，韩晃部已经扫宣城大半地域，只剩下桓彝在广德苦苦支撑。一旦广德城，吴中将直接露在叛军刀锋之下，实在不容松懈。

又过一，大业关献俘部队到达京。这一场大捷，飞快的传遍大江南北！

这一天，京几乎全城出动，运河两岸放眼望去尽是乌压压群。原本停留在江面的舟船尽数被转到别处，献俘大船开微波漾的江面，在万众瞩目当中缓缓驶向行台。仍然是甲衣森寒的东扬军，只是较之离去时，甲衣不再光鲜，壮士亦多被创伤，可是换来的却是整整一船的首级，还有众多灰败不堪的俘虏！

徐茂作为此战先锋冲阵战将，如今担任献俘主使，当大船徐徐停靠在岸时，早已经在岸上等候多时的庾怿等行台重臣们肃然上前施礼，大船上徐茂以降亦以军礼回之。继而两岸便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喝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