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0 有口难言

旦在公开场合去质疑，反而显得自己嫉贤。而且或许即刻就会有杀身之祸，坐实污蔑沈家子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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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子遇袭之事，很快就传遍整个建康城。一者此事发生在烟稠密之处，二者沈哲子近来本就饱受争议，三者则是事的起因、经过和结果都过于离，如此才能很快风靡全城。

一时间沈家门庭若市，拜访者未必尽数出于关心，其中更多的则是想要更的了解一下内。京畿首善，当街行凶已是骇听闻，与事者竟还牵涉到时下建康城中最勾动心之事，真的是可大可小。

沈家郎君义纵凶徒且不去说，沈充近来却频频在公开场合指责京畿首长居官不能尽责，致使发生此种骇听闻之行。一时间让京中气氛略显紧张起来，毕竟沈充眼下亦是手握军政大权的一地方镇，他这种抱怨要如何解读，便让费尽思量。

今沈家又有访客，乃是丹阳郡府来，郡府长史张兰。张兰四十岁许，乃是丹阳张闿从弟，一沈家家门，便如久别重逢之老友，远远地便满脸堆笑走向沈充，拱手道：“早闻士居都，今始得拜会，真是失礼。”

沈充立于廊下将张兰迎门内，张兰亦曾为王敦掾属，二也算颇有旧谊。只是眼下沈充却无旧友重逢的喜悦，彼此坐定后便开道：“季明今过府，可是追查凶徒有了眉目？”

听沈充这么说，张兰便有些尴尬，他近来已经被此事烦得寝食不安。他虽只是丹阳郡府掾属之长，顶另有主官，但这主官乃是终醺醺的陈留阮孚，因此郡府一应事务，皆要由他这个长史并一众掾属处理。

这一桩行发生在集市之中，引得数百围观，士庶皆有，根本掩饰不过。更可惜则是凶徒已经逃掉，要想在建康城中将之找出来缉拿归案，谈何容易。

但张兰又不能置之不理，因为此事牵涉到近来宗正备选帝婿之事，他家亦名列其中。若不将凶徒缉拿归案，则难免要遭受非议。近来张兰已经听到坊间有传言道，丹阳张氏指凶杀，想要籍此清扫沈氏障碍，同时以污蔑王氏。

初时听到这些流言，张兰实在有莫辩，他家虽然不及琅琊王氏煊赫，但也是江东清望家，怎么会用此下作手段去剪除沈家？况且沈家武宗家门，仇敌无数，时怎么就能一咬定是张家所为？

想要洗刷冤屈，唯有将真凶缉拿下来仔细拷问。因此近来张兰对此事不可谓不用心，哪怕没有沈充施压，也绝不敢有松懈，以免因懈怠而更坐实自家污名。

此时听到沈充这么问，张兰便忍不住叹息道：“当在场民众，郡府早已一一盘查。令郎临危不，确是我江东难得俊彦。只是轻信凶徒，一时纵之，如今再想捉拿，确是困难。”

沈充闻言后叹息一声，说道：“我儿轻纵恶徒，确是有欠考量。然其愿信以诚，亦是难得率。我也并非强要郡府即刻擒贼，只是那凶徒听信流言便敢当街行凶，可见其桀骜难驯。我最怕此因承我儿之恩，还要行凶于，如此反倒坏了我儿一桩善举。”

张兰听到这话，色更加忧苦。发生这件事后，他也归家与族们讨论此事应为何所为，以及后续会有的进展。对于沈充所说这个可能，他家都有些担心会成事实，因而近来已经严厉约束族不得再妄论家是非。

无论那凶徒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只要有这个隐忧，或许某就会成为事实，不得不防！

沈充见张兰沉吟不语，嘴角泛起一丝讥诮。他家在建康城乃是绝对劣势，若要强求扭转时下风评，实在力有未逮。与其被动应对，不如扬长避短。纵走一个凶徒，留下无尽可能，就要让恶视他家这些感受到危机笼罩，才能让他们言行有所收敛。

但这终究只是诡道而已，能让这些家暂时闭嘴。但若说能够一举扭转沈家已经极为恶劣的名声，却还远远不能。毕竟那些围观者多为坊间小民，他们对沈哲子的喜恶并不足影响到更高层次的风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