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8 醴泉真浆

可见已是血旺盛，转危为安。

许多年衰老迈、血气枯竭者看到这一幕，原本不好此道者，都隐隐有要试一试的冲动，再逞鞭挞之威。

场中最高兴还是那张家主，连连对沈哲子道谢。张家虽是清望门第，却未必比得上在场寒门豪富，这弁山山庄已是颇为重要产业，眼下名声得以保全，自然对沈家感激备至。

至于亭外患得患失的丘和，虽然松一气，但又转为纠结起来，担心事后会遭到朱贡发难。

至于其他，则更好那醴泉真浆。这种佳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居然能将服散濒死之挽救回来！只要略加细想，便能明白其中蕴含的价值之大！沈家居然有如此异珍藏，若非今适逢其会，不知还要瞒世多久！

一些有心者，当即便凑向沈恪身边，旁敲侧击想要询问究竟。然而沈恪尚是一雾水，又哪能说出一个究竟来。于是众目标便又转向沈哲子，沈哲子嘴更严，一点货都不透露，只说道：“还是先等朱明府醒来，再说其他。”

众好更炽，如百爪挠心，于是再看那仍昏睡的朱贡，便分外生厌。有故意发出极大声响，想要将之吵醒。

良久之后，朱贡才伸个懒腰，悠悠醒来，脑仍是昏沉混沌。而后便发现自己被众围观中，悚然一惊后，脑海中有些断片的记忆画面涌上来，继而又看到站在群中位置有些显眼的沈哲子，当即便指着沈哲子大吼道：“竖子害我！”

沈哲子听到这话，倒是一乐，却并不做回应。

“岂有此理！朱明府，怎可血！”

率先发言的是此家张氏主，他对朱贡的厌恶已经达到极点，眼见这家伙醒来第一件事就攀咬污蔑救命恩，对其为更加不耻。

接着其余众也都纷纷发言谴责：“朱明府岂可如此无理取闹，你自己不知检点强要服散，以致命垂危，若非沈家小郎君仗义相助，眼下已是命绝……”

被一围攻指责，朱贡脑本就混沌，这会儿更加理不出一个绪。心中却唯有一点认知，沈家这小子怎会如此好心救治自己？他不得自己死于非命才对！

沈哲子倒是宠辱不惊，不因朱贡的无礼举动而生恼，况且对方本就没有冤枉他。他挥挥手示意群激涌的众稍安勿躁，说道：“朱明府眼下怕是仍魂不附体，诸位不妨给他一点时间独处，稍后或能有所明悟。”

那张家主也开道：“朱明府时下之态，实不宜前观瞻。今郡内盛事重要，还是先让将朱明府送走，由其静养去罢。只是诸位皆有眼证，此事与哲子郎君无关。后若有流言非议加于小郎君之身，我等皆要仗义执言！”

众皆开附和，沈哲子笑吟吟环而施礼道谢。

朱贡眼见这一幕，心中直觉不妙，只是思绪混沌实难理出一个绪，但也总算是发现自己狼狈姿态，一时间羞愧得不知如何自处，以手掩面，再不发声。

眼见朱贡已经无恙，众才纷纷散开，这只是小小曲，毕竟今最重要还是乡议定品。只是在离开时，每一个沈家族身边皆有数围绕攀谈，迥然不同于此前疏离冷漠。

朱贡的仆从车驾很快被召唤来，将已无面目见的朱贡扶上车去，准备离开。

沈哲子见状，先摆脱那些围着他攀谈寒暄之，一溜小跑追上朱贡车驾，在偏僻位置轻扣车厢。朱贡由车厢内探出来，看到沈哲子这幅可恶嘴脸，心内便是凛然：“你要如何？”

沈哲子靠近过去，笑吟吟道：“朱明府所料不差，今次确是我在害你。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诸多打击，会接踵而来。”

“竖子尔敢！”

朱贡听到这话，顿时目眦尽裂，要仆从教训这狡诈狠毒的少年。然而早有一直待命的龙溪卒冲上前，将沈哲子保护起来。

沈哲子站在道旁，脸带笑容毕恭毕敬对朱贡施礼，远处看去似在礼貌道别，然而中所说之话却绝非友好：“不妨再为明府解惑一次，武康山中并无矿藏，而是新掘地脉醴泉，以之酿酒可得佳品，便是今救了你的那醴泉真浆，专攻散毒，攻无不克。”

“朱明府，我家粮尽矣，形势危若累卵。所以明我将返家，坐待明府负荆登门。若旬之内明府不至，那也不必再来，今之见便是永别。明年春，食酒亦或食祭，惟明府心内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