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为救美认痴情种

抖便擦伤了韩十一雪白的脖颈，血便顺了剑锋滴落下来。五皇子凤眼微眯，平素内敛沉肃的眼眸更更黑，他在计算出手有几分把握，纵然有九分胜算能一招制敌，剩下的那一分他也赌不起，向来以果敢著称的他犹豫了，眼前这个是他一分一毫也输不起的。

五皇子不明白韩十一因何为一个把自己陷险境，在他受过的教育绝没有舍己为这个概念，他甚至认为适时的舍弃他保全自己是正确的抉择。这世上没有谁不可以牺牲，每个不过尽自己的责任罢了，文死谏，武死战，君王死社稷，他的责任是做有为君主，开疆拓土，护佑百姓，让国家海晏河清，黎民安居乐业。为了这个目标，个别的牺牲都不算什么，甚至要以为此牺牲为荣。

然而韩十一却不是这样，自从发现她是子后，五皇子将她进京后的所作所为梳理一遍，却无法理解她做这些事的目的。比如去秦家定亲这事，本来秦家小姐不堪名节受损存了死志，若是她一来二去真的死了，对韩十一毫无影响，对她伪装男子也更有利，更让京城相信她是好色无良之，然而她却连忙去秦府提亲挽回了这件事。五皇子开始以为她此举是有先见之明，知道王家打了联姻的主意，所以故意与秦家定亲，后来调查发现全不是那么回事。

而此时，她为了保住那个竟然煞费苦心说那怀了她的“骨”，如今又用自己换她做质，这让五皇子甚至一度怀疑她是否与白衣刺客是同伙，为了掩护刺客撤退，故意要拿自己做质。

这些想法都是一瞬之间闪过，终究一个也无法确准，他便不能拿韩十一的命去赌，似乎世上没了这个全然不行，牺牲所有也不能牺牲掉她，这种感觉很不妙。

王仲钰虽也是盯着眼前的白衣与韩十一，余光却将五皇子的神色尽收眼底。一刻钟前，他还在花魁鸾儿的房间里喝酒听曲儿。他今天没有兴致听那些民间的或是青楼里的八卦故事了，他心绪烦，只想找个地方大醉一场。然而扪心自问因何烦？他又无法自答，他与那个忽然搅他心湖的只是同窗几月而已，甚至算不上朋友，细数还有些仇怨，究彼此家族还是不两立的存在。他与那并不曾有过两心相许，更不要说海誓山盟，这一切不过是他一念起，不过是他单相思。在那心里，自己是怎样的存在呢？是路？是敌？是相的儿子？

一切都是他自演的一出戏，这结论让他内心无比凄楚悲凉。没有相过，何来伤的理由？他甚至没有理由为她喝醉，他绝对没有伤的理由。这样太矫，他厌弃这样矫的自己，却又忍不住一杯接着一杯的想要灌醉自己。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走廊里嘈杂的喊声：

“是朝廷钦犯！”

“杀不眨眼的……”

“那抓了红儿……还有韩世子！”

他的酒意瞬间退了，从房间闪电般冲出来，抓住了那个叫不上名字的的胳膊，“你说谁？哪个世子？”

那被王仲钰的样子吓到了，连忙道：“韩世子，定国公家世子！在红儿房里，你放开我啊！”

他绕过回廊找到红儿房间时，外面还围着许多城防军官兵，便听到红儿在房间里撕心裂肺地哭喊世子，他便不管不顾纵身跃起踢开轩窗跳进了房里。幸好，她还活着，他想不出若是此时她死了，他会是什么感觉？他要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为她伤悲呢？

而韩十一丝毫体会不到这两的内心纠结，也瞧不出那两看到她的血顺了剑锋流下来时脸色如何瞬间煞白。她只觉得皮肤被划了，便斜眼瞄了一眼剑锋，商量道：“这位义士，莫要手抖啊，你这一抖在下的小命兴许就代了，我那还未出世的孩儿就要没了爹，再说我与你无冤无仇，再再说我死了你便逃不出去，黄泉路上咱们两个大男作伴算怎么回事呢……”

那白衣实在搞不懂这种险境韩十一还有心闲扯，喝道：“住！”韩十一便如他所愿不说话了，杏眼咕噜噜转着却怎么都不像害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