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六十九章 兰姐提议归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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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神色平静，抱臂而立，冷冷地看着城外那密密麻麻的群，已经渐渐地涌回了长围之内，三天前，堆积得如同小山一样的五十万石粮，这会儿正在他身后的城墙内，如江河汇流一般地从各个街巷，车载着流向内城的粮仓。城星火点点，火把照耀之下，几千个这几天在城外运粮的，正坐在地上，贪婪地啃着一个个的白面馍，脸上洋溢着笑容。

数万全副武装的军士们，则是持戟挎刀地夹杂在街巷两侧，维持着秩序，两侧的屋顶都站满了弓箭手，控制住高点，而形如骷髅一般的孺老弱们，则静静地站在这些军士们的身后，眼地看着这一袋袋的米粮，眼中尽是希望。

公孙五楼那标志的声音，声嘶力竭地通过一辆他正坐着的粮车，响彻在城内的巷陌之间：“大家都看到了吗？这就是国师的本事，得那刘裕向我们纳粮求和，现在大秦的援军马上就要杀到了，晋军撑不了多久，祖先们保佑着每一个大燕的子民，胜利，就要到啦！”

他的声音，伴随着那粮车所到之处，都会引来阵阵的欢呼，不少缠着辫发的鲜卑们，都眼含泪水，五体投地，一边磕着，一边大叫道：“祖先在上，佑我大燕，祖先在上，佑我大燕！”

而更是有不少高呼道：“国师千岁，国师千岁，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黑袍的嘴角边，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笑容，慕容兰的声音在他身后冷冷地响起：“拿着刘裕送来救命的粮，当成自己的功劳，你一下子又成了救世的英雄，这感觉是不是很好？”

黑袍微微一笑，转过身：“所以我们的兰公主是想再提议一遍，现在我应该离开这广固城，这样城里都能得救了？”

慕容兰摇了摇，拿出了一个羊皮小卷，递向了黑袍：“大秦的援军，你怕是指望不上了，你能让公孙五楼忽悠全城的百姓，但却骗不了自己。”

黑袍笑着接过这羊皮卷，打开来看了一眼，枯瘦的手指轻轻一搓，这卷羊皮小卷就顿时化为片片碎絮，顺手而落，伴随着黑袍淡然的声音：“半个时辰前，我就知道鸠摩罗什和刘裕对话的细节了，阿兰，你的报速度有点慢啊。”

慕容兰的眉一皱：“怪不得半个多时辰前我看到明月飞过，大战在即，你居然冒险让她再晋营，只为了打听鸠摩罗什这次出使的消息？”

黑袍摇了摇：“还有些别的布置，当然，打听消息是很重要的事，和尚来晋营之前，就点过狼烟给我们发过信号，明月走这一趟，也是按约定而行，我在晋营之中也留了眼线，胡藩和徐赤特的动向很清楚，这回明月避开了他们两，所以很安全地就能出一回。”

慕容兰叹了气：“秦国的外援怕是没了，姚兴真要打，不会派使者过来，而是会全力悄悄地进攻。而且那消息上说得清楚，赫连勃勃攻掠凉州之后，又有打岭北的意思，姚兴在这个时候不可能再起大兵救我们了，连韩范也在考虑是不是要投降晋军。我不知道你还在强撑什么？”

黑袍微微一笑：“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后秦军来不来并不重要，让刘裕以为他们会来，这就足够。这回刘裕为了稳定军心，直接放狠话赶走了鸠摩罗什，但他仍然会害怕后秦出兵，与天师道联手夹击豫州的刘毅，你看，从下午开始，就有一支军队离开大营，向西南方向而去了，你猜猜是谁？！”

慕容兰的秀眉一蹙：“看旗号，是刘藩的兖州兵马，可这跟后秦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应该是去增援刘毅，对付天师道吧。”

黑袍冷笑道：“我要明月去查的，就是这个，其实刘裕用兵狡诈，也许会玩明里撤军，暗中增兵的把戏，以迷惑我的判断，但这回，刘藩是真的撤了，没再回来，说明刘裕还是担心后秦的兵马，洛阳与这里远隔千里，姚兴绝不会越过豫州过来，但要是转攻雍州或者是夹击豫州的刘毅，哪怕是攻占豫北之地，切断刘裕直接去豫州的路线，进而威胁淮北，断刘裕大军与东晋的联系，都是可以的。”

慕容兰咬了咬牙：“怪不得你心大好，你觉得刘裕少了刘藩的兖州兵马，攻城就不可能了？”

黑袍叹了气：“我可没这么乐观，这两天我巡视城，张纲这狗东西留下的城机关与布置，多是无法更改和移动的，明天开始刘裕要攻城，只怕会先摧毁我们城的这些布置，到时候我们不太可能再以这些机关大量杀伤晋军了，反过来张纲这几天应该会给晋军造出很多攻城的器械，这广固城能不能守住，就要看接下来的三天了，顶过三天，就有机会！”

慕容兰正色道：“刘裕一定会全力攻城，不惜伤亡的，他肯让刘藩先走，必是有充分的把握，以目前的兵力足以拿下广固，我最后一次建议你，最好先离开广固，我会让刘裕念及夫妻之，不派兵城，由我来代管广固，等刘裕大军撤走，你再想办法回来，或者…………”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向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