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水深火热

弓，跃跃欲试，低声传音：“师父，弟子是否前去追赶？”

老者却是微微摇，脸色沉。

壮汉急道：“师父，倘若无咎再不前往玉山认罪伏法，洲使便要杀了诸位仙前辈……”

老者两眼一瞪，怒道：“洲使传令洲仙门，难道我不知晓？”

壮汉慌忙后退，低赔罪。

老者应该是怨气难消，继续叱道：“你以为你代鸿与他有过往，他便不会杀你？方才即使为师出面劝说，他也会翻脸不认！哼……”

代鸿，紫定山弟子，因为耿直，有了一位筑基修为的师父。而他的师父，则是紫全。

这对师徒现身此处，并非没有缘由。

上个月，洲使传下令来，命各家仙门寻找无咎，并催促无咎赶往玉山认罪伏法。如若不然，囚禁在洲的仙高手将难免一死。

各家仙门很是惊慌，便散出手寻找无咎的下落。代鸿则是奉命驻守都城，还真被他寻个正着。那一男一，太醒目了。他认出无咎，不敢声张，传出信简，只待师父前来定夺。而他的师父紫全赶来，迟迟不见动静。他弄不清状况，便要急着追赶阻拦。

代鸿也并非莽撞，而是有所依恃。他在拜紫定山前，曾与某称兄道弟。且追上去给他道出详，对方应该不会怪罪。

而紫全训斥了弟子之后，却又无从分说，重重叹息一声，很是没可奈何。

他于午后时分，来到此处。远远见到无咎带着子乘船游玩，便要现身相见。谁料对方看着悠闲自在，却突然传音告诫。若是他紫全胆敢踏西泠湖半步，便让他师徒葬身湖底。随后还加了一句，勿谓言之不预也！

唉，想不明白，洲仙门已是水火热，那个无咎竟然带着子四处闲逛。如此倒也罢了，还不许打扰，否则他要杀，真是不可理喻！而不管他是好色之徒，还是乖戾跋扈之，都要将实转告于他，以免无辜断送了各家前辈的命！

紫全不敢踏足西泠湖，只得悄悄传音。为了表达善意，他还分说了一段往事。而更为郁闷的是，根本没理他。

贪美色，忘道义啊！

记得那个无咎虽然行事乖张，却并非龌蹉之辈。如今又是怎么了，他怎会变得如此的尽丧？

不过，那意兴阑珊离去之际，倒是传音留下一句话：“跟随半步，打断双腿……”

……

“这便是你的家？”

夜色中，两缓缓停下脚步。

而曾经败的将军府，竟然没了，便是曾经仅有的几间屋子，也倒塌在废墟之中。只有野堆中露出的一排台阶，以及旁边的半截树，见证着一段过去的岁月，以及不堪回的存在。

紫烟微微错愕，很是难以置信。

依她看来，某的家，乃将军府，即使不堪，也要远远强过寻常的府邸。而亲眼所见，一片废墟，与她谷梁村的院子惨状，倒是极为仿佛。

“没了，你我都是无家之！”

无咎淡淡笑道，接着分说：“我杀了王族中的仇，姬魃。他后寻我报仇不得，便烧了我仅存的府邸。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他带着紫烟来到都城，便想返回故宅，却远远见到一片废墟，只得暂且作罢。而不待他回找算账，已有传音告知了原委。姬魃死了，族尚在，不敢找他无咎报仇，便将怒火泄在早已败的将军府。留下看守宅子的吕三他爹，不知又沦落何方！

“走吧，我带你去看我爹娘！”

无咎踏起剑芒，带着紫烟缓缓离地。

在半空，俯瞰着偌大的都城。万家灯火，星辰点点，好像很熟悉，却朦胧而又遥远。

在都城西南的十余里外，有座数十丈高的小山。正当明月升起，山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月辉下。

两道影落在山，一片高低错落的坟茔出现在眼前。

“这是……”

“这是埋着我爹、我娘，我的家，还有我……”

无咎松开紫烟的手，并为她裹紧了肩的狐裘披风，这才转过身去，走向一座立着石碑的坟墓。忽而一阵寒风袭来，他的大袖衣摆随之翻卷而微微作响。他身形一顿，慢慢双膝跪地，翻手拿出香烛点燃，又摆上果祭品，接着伏地跪拜，中低沉出声：“爹、娘，孩儿看望二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