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淼淼黑水

空六七丈，脚尖虚踏，大袖飘飘，转瞬之间到了船上。

无咎尚在观望，左右已没了影，他只得跟着跃起，脚踏海面，摇摇晃晃，再又纵身而起，伸手搭着船帮翻身落地。早到一步的众见他身形笨拙，均是不屑一顾。他也不在意，自顾打量着船上的景。

这应该是条海船，十余丈长，两丈多宽，当间一根桅杆，挂着白色兽皮的船帆，四下里堆满了绳索等杂物。船船尾，则是建有船舱与船舵；甲板上开着舱，下方另有舱室。识所及，前后隐约嵌有禁制阵法。整条海船看来，倒也宽敞。

而行船的汉子，便是以桑魁为首的四五个壮汉，均是羽士七八层的高手，且一个个浑身带着杀气。

贡金与桑魁颇为熟稔，出了十六块灵石之后，双方又是搂肩搭背，很是亲热不已。而搭船的一行恰好十六，也就是说没只须一块灵石。浅而易见，那个家伙私吞了一半的好处。

不消片刻，又是一声吆喝。

只见白色的船帆扬起，上面似乎有符阵闪动。与之瞬间，一阵海风凭空而来。大船原地掉，转而往北，劈波斩，直奔大海的处驶去。

啧啧，原来真是一条设有禁制阵法的海船，只须三两法力加持，再掌控船舵，便可以疾行不止。

无咎倚着船舷，看着稀，半柱香之后，便已兴致索然。

大船飞快，异常平稳，甲板四周颇为安静，唯有桅杆之上劲风鼓。而海面之上，依然茫茫一片，且愈是往前，天色也变得渐渐暗淡沉，浑然万里荒寂，全无大海泛舟的乐趣。

无咎从远处收回眼光，便想着四处溜达，却见没理会自己，即使祁散也是离得老远。他伸手摸着脸上的疙瘩，暗暗哼了一声，脆就地而坐，背倚船舷，没打采默默养。

而行船之际，众闲着无事，竟搬来酒围坐在甲板上，吃喝说笑起来。

无咎摸出几粒果慢慢嚼着，眼光缓缓掠过甲板上的众。

海船之上，共有二十一个。其中修为最高者，乃是羽士九层的贡金。修为最低者，则是自己与另外几。而事实并非如此，所看到的或许只是一种假象。正如自己，何时这般丑陋过？可恶的老道却很得意，与众相处甚欢的样子。

哼！从前没有修为，被瞧不起；如今相貌丑陋，同样遭嫌弃。不凑那个热闹也就是了，我一个倒也安逸！

无咎吐出果核，抄起双袖，懒懒地闭上双眼，倚在船舷上打着瞌睡。

船上均为修士，各自毫无顾忌，识到处窜，远近的动静一清二楚。从众的说笑声中不难获悉，此去的北陵岛，尚须十的船程，距离岸边不下万里之遥。彼处位于大海的腹地，异兽出没，机缘众多，乃是牛黎国的修士最为喜欢的一个历练的所在。而机缘往往与凶险并存，每年都有不少葬身海外。至于有没有祁散找寻的海龙，眼下无从知晓。

嗯，老道的那句话，似有所指：杳杳极北，淼淼黑水，游龙乃出，天地玄黄。什么意思……

“这位道友，何故一发闷？”

无咎正自想着心事，有拎着酒坛子走了过来。他睁眼看去，坐直身子，错愕道：“这位……”

面前站着一位中年，黑衫、黑须、黑面皮，却五官端正，四肢匀称，只是炯炯有的双眼长着三层眼皮，整个看起来有些沉。只见他举起酒坛子稍稍示意，随即盘膝坐在不远处的甲板上，“汩汩”斟满了一碗酒，满面春风道：“本安铭，称呼我安兄便可，且陪兄弟解闷，不妨饮下这碗酒！”

同行的十六，这个自称安銘的乃是三位羽士八层的高手之一。

无咎摇拒绝：“小弟不饮酒……”

安銘的脸色顿显不快：“哦，为何？”

“戒了！”

“何故戒酒呢，难怪你郁气缠结而相貌怪异，莫非修炼偏差所致，我且帮你瞧瞧！”

无咎慌忙摆手，禁不住上下打量着安銘：“多谢安兄，不必了！”他见对方有些太过于亲近，不由得两眼一闪，敷衍道：“戒酒而已，无关其他，或许有离开洲，说不定我会大开酒戒呢……”

安銘不再究，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抚须笑道：“呵呵，你这辈子也休想走出洲……”

“此话怎讲？”

“从未有过先例，又何须多言呢！”

“我不信！”

“呵呵，你真是有趣，却不知来自何方，与那个祁散如何？”

“那个老道欠我两块灵石！”

“我问你二的……”

“他欠我灵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