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过去与未来

时才将他赶走，如今因为秦的进攻又将他请来，天下该如何看待寡呢？难道赵国除却李牧，就没有将军可以用嘛？”

建信君猛地站起身来，说道：“上君，除却武安君之外，还有谁能挡得住秦啊？上君？！”

赵王有些躁的起身，推开了面前的建信君，这才说道：“备车！”

赵国内的寒冬刚刚过去，在不太炽热的阳光下，积雪正在散去。而这让周围都变得有些寒冷，寒冬虽然过去了，可是这种寒冷并没有过去，树木也并没有发芽生长，枯黑的纸条显得有些黯然。在院落内，一株枯萎的黑木下，老缩成了一团，他就那样坐在树下，一言不发。

脏而又花白的胡须，遍布着皱纹的脸。

庞公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每天早上都会起身练剑，无论春夏秋冬，可是今天，庞公发现，自己有些练不动了，浑身的骨架仿佛都要散了，让他的活动变得那样的困难，他甚至都无法弯下身来捡起掉落在地面上的剑...庞公挣扎了许久，他弯着腰，可是无论如何都弯不下去了，腰部传来剧痛，让他停止了这个做法。

庞公只能住着拐杖晃晃悠悠的走在院落内，如此走了几个圈，他早已是累的气喘吁吁。

庞公看着阳光下自己那佝偻的身影，不由得笑了起来，“庞煖...你也老了啊。”

最后，无力的他就只能坐在这枯木之下，凝望着远方，最近，他发现自己能看到老友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了，他能看到很多年前就逝世的家，朋友，乃至是孩子，孙子...他送走了自己的家，所有的亲，以及朋友们...如今的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只有在恍惚之间，他才能看到这些。

他的家臣住在隔壁，至于他叫什么，庞公已经忘掉了，只记得最初服侍自己的家臣唤作令，如今这个，似乎是他的孙子？还是他的玄孙？他不记得了，家臣会给他做饭，为他清洗衣裳，对他非常的尊敬。他有时也会来找庞公聊天，可惜，庞公所说的那些，他是不太能明白的。

当庞公说起当初赵更换了衣裳，开始学习骑的时候，年轻瞪大了双眼，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如此嘛？

当庞公说起当初强盛的赵国，征服了很多的城池，打得各国都派遣使者来觐见赵王，年轻则是摇着，这怎么可能呢？

庞公曾看过赵国最无助的时候，还是在他年幼的时期，随着他的成长，赵国也在慢慢的成长，在他长大的时候，赵国开始变得强盛起来，庞公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时候，强大的赵国，那些能骑马箭的勇士们，赵奢，乐毅，田单...可是当他变成一个老的时候，赵国却已经从强盛之中衰亡，不断的战败，荒废的耕地，饿死的赵...

最让庞公觉得不幸的事，就是他活了太久，他就应该死在赵国最强盛的那个时期，安心的死去。

而最让庞公感觉恐惧的事，是害怕自己会活得更久，他不想要再去眼睁睁的看着赵国的灭亡。

可是让庞公没有选择结束自己生命的理由，似乎也是这片土地，他若是死了，谁来保护这个国家呢？

赵王的车架停在了门，在武士们的簇拥下，赵王走进了院落内，一眼就看到了远处那株枯萎的树木，以及坐在树下那显得有些悲凉的老。赵王愣了片刻，这才朝着庞公行礼拜见，庞公睁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赵王，过了片刻，他住着拐杖，吃力的站起身来，浑身的骨都发出了咔嚓的响声。

“上君...”

赵王于是坐在了庞公的面前，两许久都没有言语。

“秦国的王翦，率领大军进攻赵国...寡想要以您为将军..可是...”，赵王打量着面前的庞公，没有继续去说，他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庞公太老了，太老了，他根本不可能再上战场，更别提是击败强大的秦。庞公的眼里闪烁着光芒，他说道：“秦进攻？”

“他们是聚集与上党嘛？”

“是..是啊。”

“那他们肯定是要进攻庆都，再转屯留，从屯留绕道来攻打邯郸...”，庞公认真的说着，方才问道：“他们有多少呢？”

“十万。”

“嗯...上君若是愿意给我十五万军队，我可以击退他们。”，庞公说着，随后又说起了自己的战略部署，赵王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老，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苦涩，他沉思了片刻，这才低着，说道：“寡只是来询问您的看法，并不愿意来打扰您，寡准备去请武安君返回邯郸来统帅军队，您觉得怎么样呢？”

“这很好啊...不过，秦若是已经聚集在上党，只怕他们很快就会出兵，等武安君返回...他们就已经过了尧山..武安君则会陷被动，若是上君信得过我，可以派去请武安君，同时让我来驻守在前线，我可以等到武安君来接替我的位置...绝对不会让秦度过尧山！”

赵王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