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白糖糕（上）

虽然不想上庶务和算数课，可经过一番冷酷无的讨价还价，薛老夫最终答应，只要含钏好好学，就能让她长长久久地拥有小橘。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含钏沉吟半晌，最终败在了小猫咪湿漉漉的眼神下——

上午学经义练大字，下午学庶务和看账册。

其实是减负了来着。

毕竟把先晚上练大字的时间放到了上午，下午的庶务和对账册，其实含钏都不憷——毕竟经营过食肆，知道比价、采买、清货和实际用货的区别，跟在钟嬷嬷身边帮她打理过庄和林地，如今无非是将打理一百来个钟嬷嬷的产业...除了数量多点儿，别的倒也是殊途同归。

难就难在打算盘。

比练大字还难。

练大字，听了徐慨的点拨，或是练习她比较熟悉的文稿，或是在练之前先将稿子读熟，照着徐慨的法子，心里过三遍，手里画三遍，再照着字帖落笔时，倒确实是多了几分从容，这叫啥？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

郑姑姑看了几次，也没表扬，就高莫测地点了几下，让含钏练字的那颗心死灰复燃了，蓬勃向上了，不屈不挠了。

含钏就属于“鼓励得劲型”选手，打压教育对她没用，越打越压。

得表扬她，越表扬越有劲儿。

郑姑姑约莫是发现这点儿了，一上课就指着含钏花式赞许，把含钏捧得个飘飘然，练字的热空前高涨——状态好的时候吧，甚至跃跃欲试写了几道练笔，有种自己是王羲之的错觉。

此消彼长。

生嘛，总不能是一帆风顺的。

当含钏不会打算盘这个秘密在薛老夫眼前揭开时，小老太太的天空都黑了。

“...月娘一手算盘打得出神化，漕帮上万，没有谁比月娘打得快打得准...”薛老夫看着含钏跟前始终做不平的账，痛心疾首，“原以为是练大字是缺陷，想着好歹也是管过两间食肆的明掌柜，核对账目这些个简单东西，不至于难住你。”

薛老夫欲言又止地看向一脸白净中带有几分羞愧，羞愧中又带了三分罐子摔般理直气壮的孙。

谁知道，自家孙是个筛子呀！

到处都是！

堵了这个，又泻了那个！

一个开食肆的掌柜，竟然连账都算不明白！

薛老夫想起先前去“时鲜”吃饭，每次去，钟嬷嬷都站在柜台后面埋苦算...她当时以为钟嬷嬷在磨洋工，如今回过想想看...

真是苦了家了呀！

薛老夫下了死命令，“...字写得不好都算了，书念不明白也算了！算数必须学好！当家主母若是数都算不明白，岂不是挂着‘快来蒙骗我’的牌子！”

打算盘，比练大字还辛苦。

练大字，写得好与不好，至少都能看出来那是个字。

算算数打算盘就不一定了。

当含钏加了一串数字后发现，得出的结果比其中一个数目还小...

小姑娘的天空，星星都暗了。

薛老夫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那个重赏...喵喵叫的小橘负重前行了。

小橘太漂亮了。

清晰又对称的虎斑纹路...暖橘色...圆圆的大大的，冲她喵喵叫的时候，绿得像宝石一样的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儿。

含钏一手抱着小橘，一手翻着漕帮三年间的账册，感觉拨弄算盘都没这么难熬了呢！

小橘手感毛茸茸又软乎乎的，小猫崽一天一个样，徐慨送过来时刚会走，如今已经快跟小手臂一样长了，皮得四下跳，又想爬桌子拨算盘，又想爬含钏肩膀，用湿的小鼻去碰碰含钏的脸颊，含钏一边笑一边把小橘从肩抱下来，小猫咪被抱下来后肚皮一翻，“咕噜噜”舒服得哼唧。

含钏心都快化了！

啊！

真是太幸福了呢！

若是有一处大大的宅子，又有一个客来客往的食肆，再有几个贴心又义气的伙计，噢，还有小橘...这样神仙的子，嫁不嫁，又有什么区别嘛...

含钏摸了把小橘的脑袋，又翻了一页账册。

账册上的光一暗。

含钏抬一看，已是见怪不怪地阖上账目，抬一看，果不其然看到徐慨那张脸，摸摸小橘，指了指大门，语声平缓无波地和徐慨打商量，“下次你再来，要不走正门吧？我知道你爬墙，祖母知道你爬墙，木萝轩内院的都知道你爬墙，你说，你还爬个什么劲儿？”

还不如从正门大摇大摆走进来得了。

大家伙都省事儿。

免得薛老夫一天到晚惦记着她在墙下养的那几株君子兰，迟早有一天要被徐慨一坐死...

徐慨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