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东皇

杜嘲风着实不解，要说给妖物起名会给自身带来一些损耗，这个他是知道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但这种损耗大都是来自订立的契约，譬如当年冯榷收服莫作与奉行，赐名是确立主与仆名分的一部分，作为代价，冯榷有一部分灵识永久地给了这两只妖兽。

但他可没有对夹谷衡这样的事。

他仅仅是送了它一个名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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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来自域外的妖物会特别一些？

可冯婉给那只同从幽都山来的妖狐起名以后也不见有什么反应……

还是这代价与妖物的修为有关？

若疑问在杜嘲风的脑海中纠结，魏行贞已经闭上眼睛静修，看起来暂时不想说话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魏行贞站起身，尽管此刻他浑身都被汗水浸湿，神中依旧带着疲惫，但往昔身上那生勿近的气息又回来了。

魏行贞前后看了看，“这就是之前你们修的灵塔？”

“灵塔还在山体的更处。”杜嘲风答道，“看看吗？”

“走吧。”

两一道往处走。

杜嘲风还在想着前事，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想起到三千岁这名字虽然已经在冯府叫开了，但那只小狐狸自己却未必真的认。

“话说冯家那只叫三千岁的妖狐——”

“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姓名。”魏行贞答道，“域外的妖物很少有姓名。”

果然……

杜嘲风望着他，“你的名字是谁给起的？”

“不知道。”魏行贞答道，“一个一千年过去之后，姓名和第一个石璇会一起在雷殛碑上出现，具体是谁起的不清楚。”

杜嘲风懵懵懂懂地想了一会儿。

倘使方才那一连串的雷击真是冲着他来的，那背后可能的原因倒是也不难猜——无非是他越俎代庖，了件本不该的事，所以引来了天罚。

杜嘲风背后一阵寒意，他活动了几下肩膀，好叫自己冷静下来。

但说大天也就是给了个姓名而已，竟然就招来了天雷要取自己的命？

何至于此啊……

“你给他起的什么名？”魏行贞问道。

“就我以前的名字，小山。”杜嘲风答道，“这妖怪味叼得很，我正正经经想的一堆姓名他都不要，最后就相中这个了。”

相隔多年又听见“小山”二字，魏行贞双眉微抬，想起这一世闲来无事与白无疾一道去金陵收徒的事来，彼时杜嘲风还是个放形骸的少年，整披散发，在街巷尾寻衅滋事。

而今眼前年过半百，发不知比当时掉了多少，仅存的一把长发也早已变得斑白枯糙，勉强用一个发簪束着。

他额上皱纹浅浅，两颊比年轻时凹陷了一些，已经显露出些微的老态。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今少年明老……魏行贞心中忽然泛起一阵猝不及防的哀愁——阿嫣也会如此吗。

是啊，会。

她也会逐逐月逐年地老去，最后化为尘土。

世间唯一的阿嫣，到来也只能在世上停留短短数十年。

往后……又该如何呢。

“先前被瑕盈捉走的时候，有个小姑娘突然喊了一声小山，惊得我……”杜嘲风叹了一声，“这子，真是一晃而过啊。”

魏行贞突然想起什么，“你当年那个梳妆盒最后送出去了没有？”

杜嘲风嘴角微沉，“嗯，送了。”

“她收了吗？”

“没，给我退回来了，里面还夹了首《朝中措·梅》。”

魏行贞看了杜嘲风一眼，“她写这个给你，是什么意思？”

杜嘲风伸手抓了抓，“就是她不喜欢我的意思。”

魏行贞皱起眉，“没懂。”

杜嘲风两手错，撑开抱着自己的后脑勺，“《朝中措》还有个别名，叫《照江梅》。那首词全篇咏的也是梅花。

“过去在金陵的时候，我记得阿姝就最喜欢梅花——她早知以自己的，注定不能活得像别家子一样热闹。等后来从金陵远嫁至长安，当真就成了凌寒独自开的寒梅了。”

杜嘲风顿了顿，“只是，这其中虽然曲折，但她心肠已冷，也不愿再提。”

“这怎么就是不喜欢你了。”魏行贞道，“在金陵的时候她确实是倾心贺昀州不假，一到长安她不就看清贺的真面目了么？不愿再提往事，也未必就是不肯再给你机会？”

杜嘲风摇了摇，“这篇词下阕，我再给你念念？”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