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力量

见瑕盈的目光突然生出疑惑，冯嫣稍稍歪着，“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这不是你一直在做的事吗？”

瑕盈张，又沉默，他再次看向周围。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这里是……”

“我听祖母说，这里是生与死之间的狭间。”

瑕盈呼吸一滞，他出神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看向冯嫣的眼睛。

“你是……冯嫣。”

这问题的答案实在太过明显，冯嫣没有回答，只是用“不然呢？”的目光看着瑕盈。

瑕盈垂眸而笑，他终于意识到这并非是他自己的梦境——他只是又一次来到了天道留给信使的栖息之地，而冯嫣刚好也在这里。

“是你啊……”瑕盈喃喃笑道，“好久不见……”

冯嫣一言不发地望着瑕盈的身体——他的手、颈脖、脸颊……所有露在外的皮肤都像映照着夕阳的水面，渐渐显露出一种透明的质地，和冯黛消失前的模样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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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黛说，当她在世间最后的一点力量也被姑挣开，那就是她彻底堕死域的时候。

而今在瑕盈身上发生的，似乎也是同样的事。

“……你也要消失了吗。”冯嫣问道。

“嗯。”瑕盈闭着眼睛，重新调整呼吸，过了许久，他侧目望向冯嫣，“……所以，是打算怎么杀死天道，要杀死哪个天道呢。”

“除了姑，好像也没有别的选了，”冯嫣低声道，她忽然莞尔，“到最后，我们殊途同归了。”

瑕盈没有什么反应。

冯嫣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伏羲明明觉得姑要死了，到最后却让她逃了出来？”

瑕盈点。

“怪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吧。”冯嫣道，“当年伏羲先是意识到天道的盛衰与间的善恶之势有关，而后又琢磨出了以的六种灵属封印天道的阵法，于是在姑飞升前不久，他在间投下数不清的天灾，引姑回，将她捕获。

“只是他没想到姑反抗的意志会那么强烈，宁可和他同归于尽，也绝不做一只被豢养在河塘里的鲛，他别无办法，只能将姑当场诛杀——彼时二者之间的天道替还差最后一环，伏羲出这样悖德离心的恶行，姑又怎会继续将他视为自己的继任者呢。

“仍顶着天道之名的姑，依旧是此间世一切灵力的本源。伏羲舍不得自己的一身修为，不敢放任她消亡，又怕姑死而复生，所以在姑死后不久，他将其分尸在十二域，以此维系世间的灵力……”

冯嫣看向瑕盈，“这个故事你知道吗？”

“……不知。”瑕盈轻声道，“这是……你祖母同你说的吗。”

“是啊，”冯嫣应和道，“我听这个故事的时候，一下就想起你和我讲山鲛的那晚，当时你说，觉得这样不好，山鲛应当变成无药可解的毒——如今看来，确实是应了这番话。”

瑕盈眉紧皱。

冯嫣又接着道，“正因为十二域中囚禁着姑的血，所以域外的灵力远远比中土充沛，但伏羲仍不能掉以轻心——姑的神识仍在世间流窜。他只能不断地在间挑选信使，将转生的姑一个个除掉……直到冯稚岩出现。

“一个像冯稚岩这样的漏网之鱼，能在间掀起那样厉害的弱水之灾，是伏羲万万没有想到的。在冯稚岩开始葵水以后，姑在她体内渐渐觉醒——还好，这一次伏羲反应够快，趁着姑还未完全脱离冯稚岩身体的时候，召孙叔同为信使，将她连带骨，压在了六符山下。”

冯嫣低声道，“孙叔同即位以后，天道命他前往六符山中。在那里，他抱出一个婴，赐姓冯——那是伏羲从姑身上剥离下的婴孩，身上流淌着姑的血脉。

“此后，为了彻底抹去冯稚岩的存在，孙叔同又编纂了冯家圣祖沉河的故事，说这孩子是圣祖留下的唯一后……那些禁厌之事一向秘密，帝王如此昭告天下，朝臣也无法质疑。

“从那时起，冯家的儿们开始了她们守护中土的使命。”冯嫣轻声道，“但即便登上九五至尊，孙叔同也依旧只是一个凡，他害怕伏羲，害怕姑，甚至害怕身边那个渐渐长大的婴，他从天道那里知晓了冯稚岩的转生，此后看身边所有都觉得可疑。

“朝臣中谁家生了儿，不论当是起风还是落霞……亦或者是别的什么风吹动，都会激起他的恐惧和怀疑，盛元年间的最后十几年，他在朝中大肆清洗，在当时没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想，好像理解了。”

“至此，伏羲终于将姑完全掌握在手中。”冯嫣低声道，“十二域中的骨，六符山中的神识，都在他的视野之内了。他开始思索彻底毁灭姑神识的办法——只有走完这最后一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