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你怎么这么会骗人

她再次抬起，眼前已经不再是岱宗山行宫上的屋舍，这里的桌椅、门窗，都让她感到一阵久违的熟悉——这是从前姐姐的房间。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空气中弥散着山鲛的香气。

是梦吗。

冯榷有些混沌地想。

即便是在梦里，她也很少再回到这间屋子里来了。

“姐姐？”她低低地唤了一声，“你今天……又来了吗。”

冯嫣和魏行贞站在老的视野之外，魏行贞看向冯嫣，以目光示意她随时可以过去了，但冯嫣只是摇了摇，仍旧潜伏在暗中。

坐在椅子上的老迟迟未动，手却紧紧捏住了两只银镯。

良久，她忽然又叹了一声，低喃了一句，“姐姐。”

冯嫣在暗处望着老，她学着冯黛的吻，用极轻的声音开，“为什么，要瞒着阿嫣。”

冯榷摇了摇，“我已经……几乎把所有事都告诉她了，毕竟阿嫣的石，红得比所有都早。”

“那么，我的死呢？”

冯榷慢慢抬起来，脸上带着些微笑意，“和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呢，我早就不恨你了。”

冯嫣表微凝，姑婆的话让她疑惑。

在面对冯黛的时候，她没有半点惊慌和怖畏，甚至还带着某种谅解般的大度和从容。

冯嫣咬着指节想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为什么不恨了？”

冯榷低声笑了起来，“都是我的报应，是我应偿的代价。最后的那一刀，就当是我迟来的道歉吧……姐姐。”

冯嫣听得益发惊奇。

显然，长陵中的姐妹相残确有其事，然而在姑婆这里，那一刀却像是她为冯黛作出的让步和妥协。

“你的代价是……”

冯榷长长地叹了一声，眯着眼睛靠在了椅背上，“不重要了。”

“告诉我。”

老的眉毛稍稍扬起，“一点寿命罢了……”

冯嫣皱起了眉——她忽然回想起冯黛死后不久，姑婆曾用匕首刺了自己的手掌，让自己的鲜血淋在冯黛的尸体上。

而姑婆的长发就是在那之后变得斑白，仿佛一夜之间老去许多。

冯榷带着几分轻松的微笑，“可就算是这样，我也活得太长了，一眨眼……孩子们都长大了。”

“后悔过吗。”冯嫣低声问道。

“后悔……”老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好像对它感到陌生，她忽然笑起来，“前几在长陵里，我还和阿嫣说起过呢……姐姐没有听到吗？”

“重来一次，你还是会这么做？”

“当然……”冯榷低下，“世上没有谁能抵得上你的命……我……我绝不……绝不能看着你……看着你……”

“世上从来没有哪个值得我用命去换……”冯嫣低声重复着之前姑婆在长陵中与她说过的话，“……直到你不得不亲手了结我的命，是这样吗？”

冯榷的表也随之变得漠然。

“我总疑心你是恨我的。”冯榷喃喃道，“所以梦里你也在怪我……你总是怪我……你甚至不肯来见我一面，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远远地隔着同我说话……”

老突然低下，像个孩子一样把脸埋进手心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冯嫣忽然怔住了，这么多年来，她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老这样哭泣——冯榷永远是沉稳的，可靠的，成竹在胸而临危不惧的长辈。

冯嫣熄灭了屋中的灯，只有窗外的一点月光洒落进来。

她走到冯榷的跟前，轻轻抱住了老，老几乎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臂，贴在她的胸抽泣起来。

“我再不想做这样的梦了……”

冯嫣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老的发。

“阿榷……这些年，辛苦了。”冯嫣低声说道。

冯榷的哭声忽然停了一瞬，等到反应过来，眼泪几乎像是决了堤的河水汹涌而下。

老一时间说不出更多的话，只能任由泪水将自己淹没。

“为什么……”冯榷紧紧抱着冯嫣，“为什么要去缔那样的契约——难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了言甫，就再没有别的值得留恋的东西了吗？”

契约。

又是契约。

冯嫣心中震动，她抱着老，低声道，“姐姐总有……姐姐的理由。”

过了很久，冯榷的哭声慢慢变成啜泣。

她依靠着冯嫣，“不能让阿嫣……走你的老路……”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走我的老路。”

“……为什么。”

“因为她有双和我一样的眼睛。”

冯榷打了个寒战，不断地摇。

冯嫣俯下身，在冯榷的耳边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