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一个答案

孙幼微望着几同废墟的长陵，许多已经沉寂多年的往事，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虽然冯黛曾经试图毁掉六符山上的这片长陵，但平心而论，孙幼微并不恨她。

对这个后辈，孙幼微的感恨复杂，当年的怨怼慢慢烟消云散，如今留下的，好像就只有一点纠结的歉意，甚至是艳羡——这个年轻，曾经为自己的复仇，在长安和岱宗山上蛰伏了二十五年。

她没有向任何表明过自己的计划，在所有都觉得她早就认命了的时候，突然图穷匕见，险些拉了所有跟她一起堕万劫不复之地。

这样的敌，让很难不心怀敬意。

也正是这样的敌，才让有击败的欲望。

“朕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孙幼微轻声道，“不知道之前，有没有和你提起过。”

“臣洗耳恭听。”

“有一年，朕不记得是哪一年了，总归是在阿黛生了冯远道以后，”孙幼微的目光略略沉寂，同她整个思绪一起陷了一段漫长的回忆之中，“应该是春，朕去冯家探望她，问她这些年来都待在宅子里做些什么，她说，她在相夫教子。

“她？相夫教子？”孙幼微忍不住笑了几声。

帝摇了摇，“朕还能听不出来么，她是在怨朕，她是在怨这个世道，既然话不投机，那朕也就没什么好说的，那天临走前，朕问她，你真的打定主意，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了么……

“你猜，阿黛和我说什么。”

“臣不知道。”

“猜猜看。”孙幼微说道。

“阿姐大概……反唇相讥了？”

“她倒是敢！”孙幼微瞥了冯榷一眼，“你姐姐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那么她应和了陛下的话？”

孙幼微摇了摇，

“臣猜不到。”冯榷答道，“请陛下直言吧。”

“很长一段时间里，朕都不知道她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直到天抚元年。”

孙幼微的声音变得缓慢，老的脸上浮起些许笑意，好像在回味一段令她意犹未尽的对决。

“她当时，她知道自己的选择对某些来说，是种挑衅，但是，对另一些来说，她的存在……是一个答案。”

冯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在这一刻，她感觉在孙幼微的眼中读到了一些杀意。

“世间的缘分，有时候挺耐寻味的。冯黛是天抚元年走的，阿嫣当时还在李氏的肚子里，这祖孙俩连面都没有见过，却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冯嫣的名字也是她祖母给起的吧？”

“是……”冯老夫的掌心稍稍渗出了一些汗水。

“冯榷，朕真心问你一句，你真觉得，凭冯嫣的个，她真的会接受用另一个男来换魏行贞的命吗？”

“阿嫣是懂事的。”冯榷轻声道，“她知道事的轻重缓急。”

“她要真是像你说的那么‘懂事’，就不会和魏行贞合谋把你困住，也不会让殉灵来给长公主医治了——”

“陛下，”冯榷难得地打断了孙幼微的话，“您不能因为阿嫣这些小小的叛逆，就下这样的结论，臣是看着她长大的，臣知道她的秉。”

孙幼微笑了起来。

这笑声在地下回，听得冯榷有些心惊。

“朕就这么和你说罢，”孙幼微终于止了笑，“当年朕在桃林边遇见她的时候，朕就什么都明白了。冯嫣的眼神和她祖母小时候根本就是一样的。冯黛永远有后继者，她和你不一样，她们的锋利是与生俱来的……不需要谁来教。”

冯榷无法反驳。

孙幼微也不再做更多的说明——当冯嫣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小小的冯嫣向她问路，站在离她几十步远的地方，好像时间倏然倒转。

孙幼微甚至不能确信眼前的小姑娘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她的幻觉。

等到她回过神来，小姑娘已经听了她的指路跑开了。

那时孙幼微心中一阵暗恼，只觉得冥冥之中，某个幽灵一样的东西趁着她虚弱和伤心的时候潜了，再想到这孩童撞见的正是自己哭泣的样子，她无由来地感到烦躁和不安。

只是，还没有等她下令让桃花卫去捉拿方才经过这里的孩童，冯嫣就自己跑了回来。

她带着警惕望着眼前的孩童——她那时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不远处就是洛水，她随时可以把这个眼神熟悉的孩子按在水里，取了她的命。

结果冯嫣递给她一块手帕。

“阿婆别难过，要是想哭，就用帕子擦擦眼睛。”

孙幼微心里好笑，她接了冯嫣的手帕，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在难过？你看见什么了？”

原本想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