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夏灯之夜

从夏至开始往后三，是百姓向农神祈祷，希望今年能够风调雨顺的子。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民以食为天，自立春以来，民间就有大大小小的节和习俗希望能讨得诸神的庇护，夏至的这三排在其中不大不小，但城里的百姓喜欢热闹，便有了一串的活动和游戏。

夏至当晚敬神明，次晚敬祖先，第三晚——也即是在洛河放花灯的这一晚——们敬野灵。

野灵栖居在山野、河川、道途、村镇……在一切有或无的地方静静游弋。

它们没有善恶，没有意识，如同蜉蝣一样在天地间聚散。

不论是木，是妖物，亦或是，所有生灵都喜欢待在野灵聚集的地方——因为野灵以污秽为食，它们就像看不见的河流，将世间一切的厄运、疫病、躁怒……全部濯洗净化。

然而野灵又异常脆弱，一旦置身于污浊侵染过于严重的地方，它们会在刹那间消失殆尽。

们相信虔诚和善意的祈祷，可以吸引野灵靠近，在洛水中放花灯的习俗也由此而来。

“真美啊。”

冯嫣站在桥上低声喃喃，她望着桥下从上游缓缓靠近的点点火光，一时有些恍惚。

原来夏灯节是这样的……

整座桥上都挤满了缓缓通行的百姓，拥挤之中的夏夜更热了，但冯嫣却感到由衷的自由和欢愉。

她放肆地流汗，在群中与魏行贞一同随波逐流地向前。

“阿嫣小心。”魏行贞紧紧抓着冯嫣的手臂，将她稍稍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千万……不要走散了。”

拥挤的中，魏行贞挡住了身后与身旁的推搡。

在这样的地方，一旦与冯嫣失散，后果不堪设想。

“走散了又怎么样，”冯嫣淡淡道，“你再来找我不就好了？”

“不要任，”魏行贞的手握得更紧了，“那太危险了——”

魏行贞话音未落，冯嫣已经靠近到身前。

“……看来，魏大不仅知道我的喜恶，也完全清楚我的弱点，是不是？”

魏行贞稍怔了片刻，颦眉道，“……这里不是说这个的地方。”

冯嫣笑起来，“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有你在，我就不会受群影响？”

魏行贞表微凝，“我——”

“所以你前天晚上的那句话，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对不对？”

灯火下，冯嫣的表像是带着几分微醺的醉意。

“这种事，连我父亲母亲都是不知的……你到底是谁，又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冯嫣仰着，右手伸向魏行贞的后背，看起来畜无害的纤纤玉指最终停在了他的后方心。

“想清楚，再回答。”

魏行贞任由她如此，完全没有挣扎。

周遭声鼎沸，嘈杂而喧闹，没有看向他们这边。

两像一对普通的恋，毫不起眼地站在群的边沿。

冯嫣感觉魏行贞似乎轻轻叹了气。

“是故意说给你听的……”魏行贞闭上了眼睛，在冯嫣耳边答道，“但不是谎话。”

冯嫣轻声开，“明堂失火的事，与你有关？”

“没有。”

“但你知道详？”

“……知道一点。”

冯嫣轻笑了一声。

魏行贞顿了顿，“阿嫣若想取我命，或是将这些猜疑告知旁——”

“不，”冯嫣忽然松了手，“我不想，吓吓你罢了。”

魏行贞不解，他在原地，目光疑惑地望着冯嫣。

“说起来，我这几天一直在想，魏大为什么要坚持在夏至拂晓来迎亲，”冯嫣轻声道，“今天我突然有了一个答案，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什么？”

“那只树妖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么我什么时候离开冯府，她就会什么时候来袭击我。”冯嫣轻声细语，“倘若我在昨黄昏出嫁，那树妖袭街与伶纵火的事，就会直接牵连到我，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冯家。

“是无心柳也好，是煞费苦心也罢，总归魏大为我化解了一场灾祸……”冯嫣笑道，“所以，我暂时不会恩将仇报。”

魏行贞的表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冯嫣眼中的笑意又浮起几分狡黠，“但魏大也要明白，在我眼皮底下做这些小动作……是很危险的。”

魏行贞望着冯嫣，“……阿嫣也觉得，我是会用妖法的恶么？”

“无所谓啊。”

冯嫣微微侧目，乍起的晚风吹起她的长发。

“你是恶，是妖，是什么都好，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