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梦三十年

春香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她怔怔地盯着马车的车顶发呆，总觉得昨夜的一切只是场梦。

可是梦醒了，为什么黄嬷嬷并不在车厢里？

就连大小姐的“尸体”也不见了……

她猛然坐了起来，毫无血色的脸更苍白了。

尽管已经过了一夜，但手掌上仿佛还残存着绸布和棉花带来的触感，她甚至还能感受到两条生命从有到无的流逝。

春香知道，那不是梦，她确确实实杀了。

黄嬷嬷是夫的陪嫁，得信任，在临安侯府的后宅，算得上是一号物。

别说她们这些婢，就连二夫三夫见了，也得客客气气陪个笑脸。

可她却亲手闷死了黄嬷嬷，这事儿，若是被夫知晓，定是要将她杖毙的。

不，不管黄嬷嬷是怎么死的，她把大小姐弄没了，原本就必死无疑。

春香悄悄地掀开车帘的一角，看到了不远处的巍峨城门。

那里就是京都城，她思夜盼的家。

可此刻，她却毫无一丝归家的激动，只剩下沉到湖底的绝望。

城之后，就犹如进了夫的五指山，绝无逃脱的可能。

可若是她现在逃了，那她的老子娘和小兄弟怎么办？

横竖都是死路。

春香下定决心，“不如就死在这里好了，那样，说不定家里还能有条活路。”

她咬着牙，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要将往车厢的木板上撞。

正在这时，车帘开了。

少笑意盈盈地说道，“春香，你醒啦。”

春香浑身窒住，半晌才颤抖着问道，“大……大小姐？”

少笑嘻嘻地坐在了春香的对面，“嗯，我看你睡得正香，不愿意打扰你，就出去和老胡聊会天。”

她顿了顿，“老胡你知道吧？就是车夫大爷。”

春香懵懵地说，“哦。”

她确实不知道车夫姓胡。

事实上，按照黄嬷嬷的计划，车夫的命最多留到向侯爷禀明原委。一个将死之，她没有必要去记得他的名姓。

少的脸色仍旧是苍白的，但她的笑容很甜，“春香，我们很快就要到京都城了。”

她顿了顿，“那你知道回去之后，该说些什么吗？”

春香的身子一抖。

“侯爷和夫派我和黄嬷嬷去宿州老家将大小姐接回京都城，一路上都很顺利，没想到在泉山脚下却遇到了山匪。山匪掳走了黄嬷嬷。我和大小姐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说完，她小心翼翼抬去看少的脸色。

少笑着摇摇，“侯爷和夫派你和黄嬷嬷去宿州老家将大小姐接回京都城，一路上都很顺利，没想到在泉山脚下却遇到了山匪。”

“山匪想要掳走大小姐，黄嬷嬷拼死相护。”

“所幸遇到了过路的车队，帮忙驱散了匪徒。”

“你和大小姐被救下，可惜忠勇救主的黄嬷嬷却被匪徒害死了。”

春香张大了嘴，“啊？”

少乌黑的眼眸望向她，“黄嬷嬷的尸体就在后面的板车上，这么忠心护主的婢，我一定得厚葬她才行呢。”

她忽然咯咯地笑了，“我这个最是赏罚分明，春香，等回去了，我也会厚赏你的。”

春香连忙哆哆嗦嗦地跪下，“婢不配得大小姐的赏赐。请大小姐给婢一个活命的机会，婢发誓以后一定对大小姐忠心耿耿，再无二心！”

大小姐大难不死，还反杀了黄嬷嬷，这是连阎王老爷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物。

她若是想要安生地活命，便只有依从大小姐一条路。

少满意地点了点，“配不配得上赏赐，由我说了算。”

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春香，来，坐下。你给我讲讲京都城里的事吧，不论你知道什么，都给我说说呗！”

到了这种时候，春香自然不敢再有任何隐瞒。

“大小姐从小养在宿州老家，老夫去世后，娘三番四次去信请侯爷来将大小姐接回京都城，信件却都被夫扣下了。这一回，若不是靖远侯府的太夫病危，萧家忽然想起了世子和您那份指腹为婚的娃娃亲，想要完婚冲喜，侯爷怕是都忘了还有您这个儿。”

“萧世子丰神俊朗，才华出众，是京都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公子。萧家又是皇后的娘家，权势滔天，这等门第气派也就只有皇家才比得上了。夫实在气不过这份好亲事落到大小姐您的上，所以派了黄嬷嬷亲自去宿州接您。”

“黄嬷嬷知道夫的心意，一早买通了泉山脚下的土匪，花了重金请他们掳走大小姐。谁知道她还不放心，为了万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