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13 你喜欢过我吗

北被心间逐渐浮出水面的真相摄住，久久没能回神，很多事在这一刻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大年三十那晚，她被谭秋生接走，他心躁郁难耐，宋遇他们离开后，他将酒瓶里剩下的红酒都灌进了胃里。

掌控不住自己绪的经历前所未有，他再也不想尝试，于是就将那些刚冒出个尖儿的想法掐死在摇篮中，拼命地压在心底最处。

身处在这个新月异的圈子里，他有太多繁杂的事要处理，没空想儿长，就连与明家大小姐见面，他也是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

……

漫长的等待中，薛皓月的耐心一点点耗尽，眼眸里的光像被蒙了尘，黯淡下去，再也亮不起来。

“关于违约后续的事，我会委托律师来跟公司的法务部谈，该赔多少钱我会一分不差地打到公司账户。”

薛皓月恢复了进门时的冷淡，手摸到袋，里面有一枚打火机，不是燕北当初那枚，是她自己买的。

她从另一只袋里掏出一包烟，这也是她过来时在路边的超市买的，她不太熟练地撕开烟盒外面的塑料膜，从里面扯出一根烟。

就像几年前的那一天，银装素裹的校园里，空的阶梯教室里，男坐在椅子上，眉眼处藏着风流多，挑着眼梢看她，让她一步步陷其中。

薛皓月低着眼睫，慢慢点燃了香烟，想要抽一，却猝不及防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燕北手指用力，指节和腕骨都微微泛白。

“薛皓月，你在做什么？”燕北再无高高在上的老总做派，语气藏着浓的无奈，还有点无力，“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谈一谈。”

他大概也猜到了她反常的缘故——她喜欢他。

他并非反应迟钝的，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猜测，每每怀疑薛皓月对自己的心思，转眼就被其他的事占据，他便无限搁置下去，从未有过思。

公司里不少对他倾心的艺，他也都当看不见，下意识地，他没将这份感太放在心上，不希望她做出影响演艺事业、甚至是自毁前程的举动。

哪成想，这姑娘会这样决绝，眼下的一举一动完全不像是那个温暾木讷的薛皓月会做的事。

燃着猩红一点的烟升起淡淡的薄雾，屋子里清冽净的气味也被烟味取代。

有说过，格太过沉闷的，一旦触动了某条线，发起来比普通要可怕。薛皓月咬紧牙关，强硬地从燕北手中挣开自己的手腕，把烟凑到唇边猛吸了一，在男复杂难言的视线里轻轻吐出。

亦如她为曼筠这个角色试镜时，燕北陪她对戏的那一幕。

怎样开始就怎样结束，挺好的。

“再见。”薛皓月说。

——

薛皓月聘请的代理律师是自己的表哥陈勋，她本则带着助理和经纪飞往斯里兰卡的海边拍摄杂志封面。

全程，只要薛皓月是空闲的，徐姐就会苦婆心地劝说，然而她就像吃下了秤砣一般，铁了心要解约，没有丝毫的转圜余地。

两个星期内，薛皓月辗转了多地，陀螺一般不要命的赶通告，终于将分内的工作全部完成。律师那边的流程也走得差不多了，最终需要薛皓月赔付四千万的违约金。

她没有丝毫踌躇，痛痛快快地了钱。

那笔钱刚转到公司的账户，燕北就打来了电话。

薛皓月此刻正在机场，戴着墨镜和罩，身边不像之前出行那样，跟着助理经纪。她独自一，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抬望了眼前方大屏幕上滚动的花花绿绿的航班信息，低下按了红色的挂断键，拒接了这通电话。

下一秒，另一通电话打来，是远在横店拍戏的彭笑。

薛皓月停顿了几秒，把手机附在耳边，挤出一点笑意：“喂，笑笑。”

“在我面前就不用勉强自己了。”彭笑听到那边含着笑意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她在苦笑，“我都听说了。皓月，你真的想好了吗？”

薛皓月手指攥紧包包的带子，敛起唇畔那一抹还不如不笑的苦涩笑意，耳边传来机场内广播的提示音，提醒各位旅客登机。

她轻舒气，仿佛卸下重担，说：“一切都结束了。”

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被她亲手画上了一个不算圆满却很完整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