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于谦归京

只是寻常清查。

不然的话，以于谦的格，决不会用“诸多艰险”这个词来形容此行的经历的，而天子，也不会事先就预估到这些风险，提前做下安排。

明白了这些，于谦前后矛盾的行为，就很容易解释了。

他虽不知道于谦这次查到了什么，但是终归，是极重要之事。

然而，于谦刚一回京，他一个内阁次辅，就急匆匆的赶来相见，而且，还不肯说明来意。

这番表现，难免让猜测，他是否是为了于谦查到的况而来。

尤其是，当于谦的身边，还有几个天子安排的‘护卫’的时候，这件事的风险系数就直线上升。

所以，于谦当着众的面，直接了当的询问俞士悦的来意。

目的就是为了替他撇清关系，间接的告诉天子，俞士悦和军屯的事没有牵扯。

这个细节很小，但是很多时候，怀疑的种子，往往就是在这种细节当中生根发芽的。

俞士悦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更加觉得后怕。

此刻，他到了书房中已有足足半柱香的时间，但是上的冷汗依旧没有完全消退下去。

于谦轻轻点了点，但是却明显不想在这件事上多提，只道。

“的确查到了些东西，明我会进宫面呈陛下，此事过些子，我再跟仕朝兄详述，方才仕朝兄说，自己在内阁中过的颇不如意，是何意思，不妨详说一番。”

于是，俞士悦便明白，军屯的事不会保密很久了。

不过本来，他也就不是为此而来，自然也就不在这件事上过多牵扯，闻听于谦发问，他苦笑一声，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别的事其实都无妨，那朱鉴再嚣张，老夫也并非没有定力之，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一再咄咄，老夫若一直忍气吞声，此后朝中必定有将老夫视为懦弱之辈。”

“廷益，你是清楚的，内阁与旁的衙门不同，若在朝中风评不佳，难以调和内外，老夫这个次辅的位子，怕是坐不了多久……”

俞士悦的眉皱起，又是一声叹气，道。

“而且，更紧要的是，上回的南宫护卫之事后，老夫已然不清楚，到底怎么做，才能在这复杂的内阁当中继续立身，所以，今这才急匆匆的过府，想请廷益给老夫指条明路。”

也只有他们这种多年的老，才能说出这么心的话，很难想象，俞士悦堂堂一个次辅，此刻会说出“指条明路”这样的话。

但是于谦明显没有什么意外。

相反的，他很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方有些抱歉的开道。

“仕朝兄，你我相多年，有些话老夫便直说了。”

“你的疑惑，老夫能理解，但是，我这段子都不在京中，只听你所言，未免难以把握事全貌。”

“天子圣明英断，胸怀朝纲，所衡量者，必然有诸多方面，所以，在未能把握朝局各方面细节之前，老夫若贸贸然出主意，恐反倒误了你。”

“不过，你若是问老夫，面临这样的况，会如何做，我倒是可以说上几句。”

俞士悦本是寄希望于，于谦能够帮他分析一下天子的心态，所以，听了前的话，他虽理解，但心却不由有些失望。

不过，到了后面的话，他却重新拾起了神，道。

“廷益的高见，老夫自然洗耳恭听。”

于是，于谦沉吟片刻，道。

“持正身，立正言，行正事，走正途！”

“天子这段时间在内阁的诸多举动，到底是何用意，老夫不知详，无法替仕朝兄解惑。”

“但是，有一点，老夫是确定的，那就是，朱鉴这等争权夺利，肆意掀起党争之，绝不会是天子所维护的。”

“相反的，只要是真正为了朝局尽心尽力之，天子也绝不会亏待的……”

“所以，仕朝兄尽职尽责，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剩下的，自然有天子裁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