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结局早已注定

摆在王文面前的军报就是实证！

如此频繁的调动军队，只能说明，也先贼心不死，还想要扰边报仇。

因此，许彬他们这趟过去，大概率也就是白送一些金银财帛过去而已。

王文也想通了这一节，道。

“陛下圣明，是老臣考虑不周了。”

说完，王文端起杯子，想要抿一茶，但是眼角余光，却瞥见了摆在天子手边的军报。

他忽然便想起，这军报按照惯例，应该是先送到兵部，然后转呈天子。

这么说来……

“陛下，提到兵部，于尚书如今还被禁足府中，现下边境又起事端，兵部那边，仅凭两个侍郎，怕是照顾不过来，老臣便厚颜替于尚书求个，陛下可否提前解了他的禁足？”

朱祁钰眉一挑，若有所思的瞥了王文一样。

王文和于谦，两个可没什么太好的，不管是前世还是如今，这两个脾气可都不相投。

他这哪是为于谦求，分明是拐着弯的在试探自己的用意。

片刻之后，朱祁钰轻轻摇了摇，淡淡的道。

“边境不会有什么大事，也先如今元气大伤，原部族也尚未熬过冬季，他即便要用兵，也得等上一两个月，就算是真的大举进攻，大同有郭登，宣府有杨洪，他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

“何况，也先虽然是原蛮族，但是他要动兵，总得找个由，不会立刻打起来，朕已经命俞纲调军马兵支援大同，于谦的禁足就只剩下半个月了，还是好好的待在府里吧。”

王文长长的舒了气，心中却是一惊，望着天子的目光，越发的变得敬畏起来。

那天俞士悦到他府上，自然是将除夕在御前发生的一切都对他说了。

当时，王文便觉得，天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将于谦禁足府中，定是怕于谦这个愣青出来搅局。

不过那个时候，王文只觉得，天子是不想让于谦掺和迎回太上皇的事。

但是如今看来，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天子如此言之凿凿的说，也先会再起边衅，说明他对边境局势早有预判。

而这些军报，也恰恰证实了天子的判断。

那么不妨做个假设。

如果于谦没有被禁足的话，那么这些军报，必然是都要经过于谦之手的。

虽然和于谦有些不大对付，但是王文不得不承认，于谦在军事一道，眼光还是颇为独到的。

这些军报到了他的手中，他很容易便能推断出，也先依旧狼子野心，并没有送还上皇的诚意。

既然如此，他必然会竭力阻止使团前往瓦剌。

所谓一通百通，想明白了这一节，王文仿佛是豁然开朗，很多事都明白了过来。

譬如最重要的，天子为什么明知道是无用功，还要遣派使团前去呢？

王文想了想这次出使的名单。

刚刚被提拔起来的右都御史许彬，右副都御史萧维祯，还有都督同知张軏。

都是坚定的上皇一派。

随着杨善和宁阳侯等被下狱，朝堂上能够确定的，十分坚持立刻迎回上皇的，三品以上的官员，也就剩他们几个了。

朝廷不可能因为他们没有完成使命，就苛责于他们，即便是许彬提前立了所谓的军令状也是一样。

要知道，自从上皇北狩，朝廷也派了好几拨的使臣过去了，皆是无功而返。

不可能单单因为许彬他们没有成功将太上皇带回，就对他们过多处罚。

但是，如果说，在他们出使之后不久，也先就再起兵戈，大举犯边呢？

使团过去，纵然不能带回太上皇，也至少要保持和瓦剌的关系不能继续恶化。

不能成功带回太上皇，并不是什么大罪。

但是擅自挑起两国战端，可就大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