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不省心

叶晨曦激动的绪瞬间平复下来般，说道：“看来姐姐还是不肯助我。”

“你真想让我助你？”冯殃却笑着反问，也没等她回答便又道：“不，你不是真想让我帮你，你只是不知所措了，你需要做些事来发泄一下你的不知所措，安贵妃成了安皇后让你很愤怒，你的确恨她，也的确想要杀了她，可孩子，若我真的助了你，我将安皇后抓到你面前，又或者把你送到她面前，你就真的能手刃仇快意恩仇了吗？”

叶晨曦的脸颊有狰狞起来，“我……”

“你不能。”冯殃没等她说出来，“要不然你早就去找她了。”她指了指地上那摊剧毒茶水，“这样的毒物，别说殷承祉派来的不过是军中的，哪怕是个高手你也能摆脱，凭着你父亲给你的这身本事，一路杀到安氏面前也不是不可能的，哪怕不能杀进皇宫，只要你往那些不愿意见到安皇后做大的眼前，便能将她置之死地。”

叶晨曦脸色越发的可怕，浑身开始颤抖。

“可你没有。”冯殃看着她，“你真正想要做的是毁了你自己。”

“我没有——”叶晨曦厉吼。

冯殃神色平和，“你父亲死了之后，崔温便给京城叶家去了密信，没过多久，叶家老太爷便告老还乡，带着家眷返回老家沧州。”

叶晨曦眼瞳一瞠。

“你父亲的死在意料之中，我也不觉得崔温就真的对这事有多愧疚，后来所做的所谓弥补便是真心可到底也没多用心。”冯殃继续道，“杏林世家叶氏名满天下，在京城更是根蒂固，积下的脉必定不少，毕竟都会生病，也都需要大夫。你父亲死了，殷承祉又极力反对利用你，而你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娃娃，继续用来绊倒安皇后机会不大，可若是将卖于叶氏，于叶氏便是救命大恩，这世间有什么比救命之恩更重的恩？”

“你……”叶晨曦咬着牙，“你想说什么？”

“去沧州吧。”冯殃说道，“在叶家你或许能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叶晨曦瞳孔又是一缩。

“我想这也是你父亲希望见到的。”冯殃继续道，“既然连恨也无法让你活下去，那就去找别的，总能活下去。”

叶晨曦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像是被戳穿了所有的谎言，被剥了所有的伪装，赤条条的，一无所有，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像是个孩子，也是真的就是个孩子，或许连她都不知道到底闹的是什么，或许只要闹，才能给自己继续熬下去的动力。

冯殃没有再说什么。

她不会做傻事，为了熬下去疯了自己的，不会做傻事，因为他们连让自己去死的资格都剥夺了。

她需要除了恨之外的其他东西来支撑走下去。

医馆外的暗处，冯殃将潜藏盯梢的揪了出来，“回去告诉殷承祉，把撤了，让她去哪就去哪，便说是我说的。”

“你……你是……”

“他师父。”冯殃道，“如果他还认的话。”顿了顿，又道，“让他少学这些上不的台面的，把心思都放在正道上！”

暗哨知道四皇子殿下有一位师父，连张将军都敬畏，据闻大将军在闾州一战之前还托了孤，而锦东去岁的粮也都是这位师父襄助办妥的，闾州军中几乎都知道四殿下的这位神出鬼没的师父，可从未见过，“您……您……”

“把话带到就行！”冯殃将丢开，转身便步黑暗中。

暗哨不禁叫苦，这……这话怎么带啊？

可最后还是带了。

殷承祉听了禀报之后，低着没有动怒的迹象，好半晌之后才道：“她说撤就撤吗？”声音不高，那这话便像是不愿意遵师命了。

负责安排幽州暗哨的校尉有些摸不准，“那末将……”

“给我把盯紧了！”殷承祉抬起，面无表地一字一字说道：“盯死了！”上不了台面吗？他便是这么上不了台面，怎么着了？就是不用到正道上，又奈他如何？！有本事就亲自来教训他这个不遵师命的逆徒！

“……是！”

估计是没想到四殿下会忤逆师命，盯梢虽然没撤去但已经放松许多了，等新的命令传到幽州城，太白医馆在一场大火中烧成了灰烬，而叶大夫也消失了。

有说她死在了大火中被烧成了灰烬。

而知却知道，她是趁着这个空档跑了，跑的踪迹全无。

消息传回了闾州，殷承祉正在为春耕一事忙活，虽然这与军方无关，可闾州各地官员尚未补足，各地的百姓大量锐减，耕地无耕种，缺少种子……总之便是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便是那一片片荒废了一年的田。

还有趁机想要圈地，以低价囤积大片良田，却又不安排耕种。

幸存的百姓为了占地而发生械斗。

良田有在争，可无落地耕种。

无耕种便无收成。

去岁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