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那个考生

“漱玉，我给你猜个谜。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乌台既成，安之若素，芝芙无茵’，打四个字。”

隔帘后，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未及上菜，就忙不迭地鼓起勇气，将这番话说了。

他对面，只十三岁的清秀少，如往常听他讲授古青铜器和时刻碑碣的拓片般，认真品咂每个字，细细思来。

“德甫哥哥，乌台乃言官有司，安之若素，是说安字没了冠冕？芝芙无茵，唔，应指这两个字都没了字。所以连起来是‘词、、之、夫’四个字吗？”

少年郎点称是，目光更温存。

少却仍懵懂：“这四个字，与你今所说的欧阳学士的《集古录》有何关系？”

少年郎哭笑不得，又念及对方到底年龄小上三四岁，这一年半载来虽显见得对自己倾慕又依赖，但倏地引她去猜悟姻缘二字，实在是难为她了。

她这般聪明，就算过得片刻明白了，一个小郎家，又怎好意思大大咧咧地说出来。自己堂堂男儿，她也得分明，却还要如此拨控于她，气度也忒小了。

这肚里百转千折的少年郎，正是中书舍赵挺之的儿子，赵明诚。

赵明诚稍稍斟酌，脆直言道：“你去岁在西园雅集所作的一首桂花词，已传遍汴京城，连太学生们都叹服，乃咏物词中的上佳之作。皆道，李校书家出了位词，将来接了曾枢相夫的词坛主之位，亦不稀奇。词之夫，是，是我对自己的期许……”

相对表白，原本常见的款式，是卿卿我我低低私语，不想这赵明诚，到底也还是个青涩少年，一说到动激越处，嗓门儿也大了四五分。

这边的包间里，背对着帘子的姚欢，与曾纬四目相对，轻声问道：“是赵明诚和李清照？他们可能看到我们？”

曾纬那还只一片青须的下颏儿，微微扬起，目光越过姚欢上那柄金玉梳子，投向隔帘那边。

他的唇边滑过浅浅的讥诮：“两都青如瓜秧似的，李校书的郎君，教赵舍的小子这般一唐突，更是羞得面孔都快埋到盘盏里去了，哪还顾得看旁的。”

姚欢觉得有趣，很想回仔细去探望探望。

这可是赵明诚和李清照的表白场景啊。

但她到底还是怕动静太大，反倒搅扰了他两个，只抿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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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曾纬描述隔壁小子的赧颜羞态，姚欢不由想到词神李清照将会写下的那首传世之作《点绛唇蹴罢秋千》里的句子：“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曾纬则将眼睛一眯，他将目光收回来，对姚欢道：“呵呵，小的在此浓蜜意，老的可未必会遂二心愿。”

“嗯？怎么了？”

曾纬凑过去，压低了嗓音道：“你自是不清楚。赵挺之与黄庭坚素来有隙，借着如今做中书舍的机会，在官家跟前没少编排黄庭坚。黄庭坚是苏门四学士之一，那李格非是苏门四学士之一，黄李二谊不错，李格非又因一篇《洛阳名园记》受官家赏识，他便也常在官家跟前为二苏和黄庭坚、晁补之等说话。赵挺之对李格非心存不满，这一阵已到了阖朝上下皆知的地步。”

李格非是元祐臣子，曾在元祐年间做过太学大学正，且受知于苏轼，是众眼里成色较足的旧党。而赵挺之支持变法和绍述，乃新党。

这些基本背景，姚欢大致知晓。

她默然须臾，淡淡道：“这一对少年如此可纯挚，月老定会遂了他们的心愿。”

曾纬睨了她一眼：“你怎知道？那可未必。”

姚欢不知怎地，忽然之间就毛了。

你问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甭管你们宋史怎么被编得七八糟，赵明诚最终能将那李清照娶回家做媳儿，是不争的史实。

从前世到今生，姚欢始终保持着一个习惯，就是，可以质疑权力运用、可以辩论公共政策，但是对别私生活将要选择的道路，要鼓励、要祝福。

她最反感有些，听到两相悦或者执手相携的故事刚开了个，就开始端出各种老于世故的姿态来唱衰。

四郎你怎会这样？赵明诚抢你娘子了吗？李清照你娶他了吗？不要阳怪气地去评论家的姻缘与感，很难吗？

想想我们自己，目下不也无法掀了帷帽，光明正大地执手游夜市？当妈的见不得陌生的娃受苦，养猫的见不得陌生的猫被虐，姻缘之路亦还不知能否一帆风顺的我们，就不能有点儿同理心？就算你分析那些官场争斗分析得很准，对着如此无辜的小男，气别那么冷嘲热讽行不行？

姚欢念及此，终于没忍住，不能只暗暗地直抒胸臆，而要明确说出来。

她柳眉紧蹙，对曾纬道：“四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