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远方的呼唤

秋在那大闹了一场后，我师父秘密去了一趟辽东。

他给我来了封信，说五仙观的老鬼们，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我啊，我是个可怜。”

花青抿了抿嘴，指着自己的脑袋，对刘卓然说：

“我脑海里有两份记忆，属于我的那一份，在八九岁时就停止了。

还有另一份记忆，来自一个活了九百多岁的昆仑‘仙’。

呃，这么说也不太准确，他真正活的时间，只有三十多岁，末法时代降临的那十年后，他就死了。

只是一直‘活’在昆仑仙池的血海幻境里。

张莫邪抢走却邪刀时，他差点就魂飞魄散，为了继续苟延残喘，他便散去灵气，夺舍了昆仑中的一个小道童。”

花青别过脸，又恢复了往里那笑眯眯的表，他指着自己的脸说：

“那个不幸的小道童，就是我。

从八岁到十八岁，我是怎么生活的，怎么长大的，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我以为自己就会那么死掉。

然后，突然有一天，那个从昆仑抢走魔刀的凶男，又孤身回来了。

张莫邪救了我和我师父，把千年恶灵，从我两心神中驱离，我又活过来了，就像是做了场梦。

像是梦了十年。”

花青低下，在阳光下的影子里，他喘了气，说：

“又像是梦了一千年。”

“我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当初昆仑小道童花晚红，还是千年老鬼青月君。”

这个故事，听的刘卓然内心寒意满满。

他不觉得花青是在骗他，开玩笑也没必要编出这么一个让遍体生寒的故事。

阳光下，刘卓然摸了摸嘴唇，他对花青说：

“所以，你给自己起名‘花青’，两个魂的名字的结合，是让自己别忘记那些记忆？”

“不，没你想的那么刻。”

花青摇了摇，他盯着街对面的客栈，看着一群全副武装的禁军，将整个客栈包围起来。

他咧开一抹笑容，说：

“花晚红和青月君都死了，现在的我，是全新的我，被过去塑造的新生魂魄，新生儿就该有个新名字。

花青不就很合适吗？

你以为，我告诉你，我下山来红尘洗心，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那两的记忆，若不能尽数洗去，我的魂魄是承受不住的，现在已忘却大半，红尘洗心已到最后一步。

待杀光了这天下里的千年老鬼后，我也能在这净净的世界里，有一个真正属于我的生。

走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花青转身飞掠向更远方，不再理会背后嘈杂的客栈，刘卓然紧随其后，两飞快消失在繁华热闹的临安城的小巷中。

但他两的逃亡，也没持续多久。

准确的说，小半个时辰之后，在通往临安城城门的最后一处巷里，他们的路被截断了。

“你们两要去哪？”

小巷影中，穿着一袭红裙，撑着红色油纸伞，带着半边狐妖面具，用小半个扇子，盘着发的沈兰。

似是已在这里，等了两很久。

她在死寂的小巷中转过身来，在背着两把刀，带着斗笠，穿黑裙的秀禾的护卫下，她握着伞，对眼前两说：

“那位国师大，已调集了三千龙武军，就在临安城外等着你们。你们这些男做事真是糙的很，没个帮你们，还真不行，对吧？”

沈兰轻笑了一声，如红狐一般。

她迈步走向巷的一处岔，也不回的说：

“来吧，两个狼狈的小男，妾身受所托，带了几句话给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