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打落尘埃

靠墙壁，打算殊死一搏时，沈兰却又突然收招。

在一声冷笑间，她后掠数丈，如蝴蝶一般，停在院中井，连指法都收敛住，就如看热闹一样。

不好！

妖，是故意的！

“剑君剑术妙，小子自认不敌，便请另一位朋友，来与剑君切磋一番。”

剑君体内再无真气流转，便让他感知不如之前敏锐，但已地榜，躯体也在常年温养下异于常，耳目聪灵。

他能听到墙后有动静。

咔咔作响，就如某种密机关正在蓄力启动。

“哐”

听到沈兰所说，刘卓然便使出蓬莱提纵，要跃出险地，但与沈兰缠斗已久，无有真气加持，让他也有些疲惫，动作便慢了几丝。

身后墙壁炸开，就如被攻城锤砸中。

在砖石四溅中，穿着黑色长裙，带着斗笠的矮个子冲上前来，一把扣住剑君腰腹，将他整个都抱怀中。

“噌”

剑君反应极快，手中凌虚剑化作一缕光霞，刺身后来，直刺穿腰腹，只听到零件碎飞，还有弹簧发条裂开来。

但却无丁点鲜血，更无法阻止那舍命扑来。

秀禾！

这机关在苗疆，被白蛊师换了百年篡命蛊。

虽不能复活，但更聪明，更有神智的篡命蛊，让秀禾这机关也能做出更多复杂的指令。

就如现在。

她动作僵硬的将剑君从背后抱住，也不杀伤，就如锁扣扣死在剑君背后，自肩部，手腕，胸，都有机簧声响。

灰色烟尘自秀禾体内涌而出，将她与剑君两个包裹其中，就好像一颗烟雾弹笼罩当场，却只困于两三尺之内，不向外扩散。

灰色烟尘来得快，去的更快。

只有短短一瞬，便被风吹散开，又化风中，再无丝毫痕迹。

秀禾也放开了怀中剑君。

“啪”

凌虚剑砸落在地，剑刃依旧醇和锐利，映出霞光。

但其上还映出了，刘卓然那扭曲，痛苦的脸。

剑君欲要拿剑。

但刚走出一步，便瘫软下来。

灰烟，是毒。

奇毒体，鼻之中便有一浓烈芳香，但却使他全身力气尽去，在这毒的刺激下，体内红尘蛊活动更加剧烈。

麻木之感，也自体内再升腾七分。

就好似冰天雪地中，全身都被冻僵一般，敏锐的五感正在丧失，常年修仙家真气养护的躯体，也在褪去神异。

似从栋梁，又被退回了朽木之境。

“万毒老亲手配的毒，桐棠夫亲自养的蛊，还有这五仙观传承仙术，三者弃下，毁你根基。”

沈兰将顶帽子摘下，摇晃脑袋，让长发四溢。

她走到呼吸艰难，灰土脸的剑君身前，她蹲下身，伸手将刘卓然的下抬起，看着那双正在褪去神光的眼睛。

她似是胸中郁气尽去，轻声说：

“这等安排，这等奇物。

若是妾身运气好点，谋算一个天榜都绰绰有余，但把这些奇物用在你身上，妾身也并不后悔。

刘卓然，你当要杀我，我认了！”

妖这一刻也不再掩饰心中所想，她极为坦然的说：

“你恼我在苏州掀起风波，害了无辜命。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是我手上染了无辜之血。

我当年，被曲邪带回五行门，走上这条江湖杀路之起，我便知道，我这一生，没有好结果的。

若是那一死在你手里，无非就是运气差点，也不冤屈。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

为何要害了秀禾命！

那些事都是我做的，是我该死！

但秀禾不该！

你这凌虚剑下，也已有无辜亡魂。

今我废你道行，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她站起身，看着眼前瘫软在地的剑君，她今废了地榜第一，但心中却再无什么扬名之喜。

甚至有些意兴阑珊。

毁了他又如何？

杀了他又能如何？

秀禾已经死了。

再也回不来了。

心中恶气消散，沈兰后退一步，脚尖一摆，凌虚剑便落她手中，她也不看着天下利器，随手将长剑归剑匣，丢给侍立一边的秀禾。

又看了一眼在地面上挣扎的刘卓然，轻笑了一声。

说：

“剑君乃是世外之，游走江湖也为心中正气，但你不红尘，又怎知这世间苦楚？

你说你有你的武道。

但在妾身看来，那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