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西域风尘

你知不知道，你此番助了张楚，便是助长了他心中妄念！

我那儿子志大才疏，偏偏又有野心，被你这么一推，以后便要生出事来的。

还有，你诱使我儿去帮你寻那圣，是故意试探我？”

“瞧你这话说的。”

桃花老露出一抹古怪笑容，他说：

“老夫看张楚乃是做大事的，比你当初畏首畏尾的样子可强多了，这魔教要是在他手里再次统一，便能席卷天下呢。”

“你就是个念呆经的，你懂个甚！”

张莫邪瞪了桃花老一眼，他摸着怀中狸猫的脑袋，说：

“我当初约束你等，乃是在救你们，你们却不领，非想着要搅天下。罢了罢了，我如今逍遥自在，也不去管这些恼事。

只是阳桃，咱们两也算相莫逆，当年你多有助我，我也不忍心见你没得一个没下场。

我便告诉你，我本说这天下再有四十年便有大变，此番去昆仑看了看，却发现事有些变化，也许大变之期会提前...

你忧心圣火传承，我也能理解，毕竟是前基业，不能毁在你手里。

但若你信我，便不要再和张楚去谋划太多，安心等待就是。”

他看了一眼阳桃，意味长的说：

“但若你不信，非要一意孤行，那我也不拦你。反正这大变将至，就算身死道消了，也不是没有机会共赴未来盛事。

只是，我在苏州与你说的，你可还记得？”

桃花老听到张莫邪这一番云里雾里的话，他心中思数分，却不得其法，又听到张莫邪说起另一件事，便心烦闷。

他板着脸说：

“自然是记得。

但张莫邪，圣侍奉圣火，乃是千年传承，就算老夫不涉，她们也会被命数推着，如落叶浮萍，回到我圣火山中。”

“命数之事，我管不着。”

张莫邪眯起眼睛，他说：

“但力之事，我还可以管上一管，当年那两个小娃也是可怜，我许她们自由，便不允许你去毁我誓言！”

“但老夫已经许了我教五方护法自行其事。”

桃花老摊开双手，脸色平静中带着一抹狡黠，他说：

“我与他们说了圣之事，我教中护法群激奋，便要主动去迎回圣，这是他自主行事，不算违反老夫与你的约定吧？”

“随便你钻空子。”

张莫邪跳下玉台，与鬼魅一样闪身跃出十丈，他说：

“你大可派去送死，反正死的是你的，我又不心疼。”

“就算送死又如何？”

桃花老脸色平静的说：

“这是示威，也是警告。

若能带回圣自然最好，若是功败垂成，那也是以我教信众之命，告知那些心有鬼祟的。

老夫已经知晓圣踪迹，他们要么与我圣火教不死不休，玉石俱焚。

要么，就老老实实的把圣送回西域。

事关我圣火传承，事关信仰大事，老夫都可坦然赴死，余下信徒又有何惧？

圣火昭昭，圣火耀耀，红尘纷扰，世苦劳。

圣火熊熊，圣火煌煌，焚我残躯，予我光耀。”

桃花老高声诵念几声，脸色悲苦之余，又有肃穆升起，见张莫邪摇着要离开，他便问道：

“你，当真不管你那两个儿子？”

张莫邪的脚步停了停。

他说：

“小岚心怀善念，自有福报。至于小楚...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已在苏州救过他一命，又该怎么去管？

就如我之前所说。

大变将至，就算身死道消，也未尝没有往生福分。皆有命数，武艺通天又如何？

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罢了。

桃兄，与其担心别，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千年圣火，生机续命也不是万能的。

大变在前，你却已命数将尽，实在可惜。

我劝你别再想那么多，桃兄，努力多活几年吧，免得死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岂不痛煞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