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弥彰（十二）

钱氏逐渐感受到了家门的冷清，二太太胡氏跟建安县主也都各自有由出去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夏姨娘死了之后，赵志清又在狱中，二房空的就剩下杨氏和梅姐儿两了。

晏氏不知怎的，也好似突然有了心事，也不大上门来问长问短了。只不过常往来童府探望赵婉，每次回来却都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特别是同哥儿和宏哥儿被媳卢氏带出去上学堂，丈夫和儿子又去上早朝的时候，那种寂静的氛围也就更浓厚了。

想着从前院子里腾欢闹的子，莫名的钱氏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一个家里被伺候惯了的，屋里坐了一会，还是吃力的按着膝盖起身去了厨房相看。

她特意让厨房的厨子去弄了几只芦花过来，预备要炖一些汤给赵志清送过去吃两。

钱氏才到了窝旁，作势要去抓，厨房的婆子和小厮便跑了过来：“大太太使不得，让小的们来吧。”

芦花拼了命的涨红了脸，“咯咯”叫着满院子跑。静姝恰从外回来，这会寻钱氏来瞧见院子这一幕，不禁问道：“这是在忙什么呢？”

钱氏呐呐道：“看样子，你志清哥哥是难逃一死了。这些天你大哥和父亲每每从朝中回来，都不大说话的，想来多半是心下也承了事儿了。夏姨娘已经不在了，杨氏也是整哭哭啼啼的没个魂儿在似的。我便想着，煨一锅汤给他多少喝上一，算是替夏姨娘，还有老太君帮着送他上路了。”

静姝一听，眼泪一下就涌上了眼眶，到底也是跟着难过：“事许还有转机呢？我们已经在想法子了，很快就会找到证据，放志清哥哥出来的。”

钱氏看静姝一眼，摇了摇：“我晓得你这些子都在外为他的事奔忙呢，可是你父亲与大哥都搞不定的事儿，你又可奈何？纵使国公爷有心要帮咱们一把，可那也得言之有物啊……”

“你也不必跟着我一块伤心，志清先前也是子过的糊里糊涂的，这些天牢里怕是也想了个明白了。可怜他晓得为处世之道晚了些，今后梅姐儿没了父亲又该如何在前站着？志清这孩子，若是做事之前能先想个三分，便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钱氏说着亦红了眼眶，连忙扭装作找刀的样子。静姝默契地过去打了个下手，一个抓腿，一个按，在厨房众目光下就这般战战兢兢的把一只活蹦跳的芦花按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

钱氏亲自伸手去拔脖子上的杂毛，而后闭了眼睛一刀子就割了下去。“噗”的一声，鲜血溅了出来，一瞬间一子血腥味弥漫在院子里。

那芦花在她们手底下拼命地蹬腿、扇翅膀，慢慢的它就闭上了眼睛，跟着软绵绵的不再动弹。

钱氏把那芦花一把扔到了地上，血迹斑斑的很是扎眼。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缓过劲来，面色苍白，心跳飞速。

实则她是想到了，若是过些子志清被押到刑场上，多半也是这样两腿一蹬就没命了吧？

钱氏一面想着，一面一声不坑地与静姝一块烫、拔毛，而后还是静姝帮着开肠肚，将给清理净了。

肚子里热气腾腾的冒着烟，钱氏闻着味道，有一畜生粪的味道，胃里紧跟着就一翻滚着酸水，真当是想要大吐一场。

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屏住气将接过手，冲洗净了就放进瓦罐里。在厨子指点下，她往里放了黄酒、葱、姜等佐料，然后就把瓦罐放到灶上，就那么用文火慢慢炖着。

这一罐汤，一炖就是两个时辰。钱氏哪儿也没去，就直接坐在板凳上亲自盯着。静姝提醒差不多了，她方才撤了火，将瓦罐闷在灶上过夜。